“雨霧靄,淩滿霜,
新詞把酒話離殤。
堇安年,遙寄思,
曳影紅豆昔舊廂。
羽素羅衣襟微涼,
清淚滴墜道尋常。”
淺聲低吟,輕撫琴弦,漫天櫻雨,忽然,琴聲裏附著清脆的蕭聲,雖然驚訝,但風塵衣沒有停下,就這樣,琴蕭輕和,這首曾彈過無數遍的曲子,如今,風塵衣竟聽出了不同的味道,一曲結束,風塵衣的手依然拂在琴弦上,似在回味,“羽素羅衣襟微涼,清淚滴墜道尋常。好詞。”一陣清風拂過她的臉頰,帶著淡淡的香味,風塵衣看著櫻樹下纖白的身影,並沒有被突然飛來的人所驚嚇,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又扭頭看著漫天櫻花,
“姑娘的詞唯美動人,才情可見一斑,隻是這詞為何如此淒涼,姑娘可是有何心事?”溫潤的聲音響起,君子颯看著眼前的女子輕語,“並無他事,但信手胡謅而已”風塵衣聲音不冷不淡,“在下君子颯,剛在院外聽姑娘拂琴,吟詩,一時技癢,才隨蕭所附,隻是對著院中之人十分好奇,才冒昧翻進,不當之處,請姑娘原諒。”君子颯突然對眼前的女子極感興趣,風塵衣聽了他的話突然站了起來,腳步輕盈的移到君子颯身邊,“這不值得介懷,若公子真想道歉,可否帶我到房上?”君子颯看著風塵衣,疑慮她的請求,女兒家竟要上房頂,有趣,有趣,但也並未多說什麼,隻是輕擁佳人柳腰,雙足輕點,便躍上房頂,
風塵衣徑自坐下,“暗夜櫻雨漫天窗,欲問佳人愁哪樁?”君子颯在風塵衣身邊坐下,看著她輕吟,風塵衣故意忽視他的目光,看著前方的櫻樹,沉默,沉默,“你看那漫天的櫻雨多美啊,隻是可惜我沒有機會在明年再坐在這裏看落櫻了。”風塵衣忽然開口,語氣裏透著一絲落寞,不知怎的,聽她這樣說,君子颯心裏莫名的難受,“姑娘為何這樣說,莫非遇到了什麼難事,?不妨說出來,也許在下可以幫上忙,”風塵衣無奈的淒笑了,“謝謝公子美意,隻是這是公子真的幫不上忙。”但君子颯仍固執的要她說,風塵衣歎了口氣,開口道:“三個月後,我便要入宮。”君子颯以為是什麼大事,沒想到她隻是為這是苦惱,“天下女子皆想入駐東宮,可姑娘為何對入宮如此反感?”君子颯的話音剛落,風塵衣便輕笑出聲“原來我在公子眼中隻是如此膚淺,入宮是所有女子的心願,卻獨不是我的,入住東宮,在外人看來錦衣富貴,可是卻獨不知道它的孤單與無奈,對我來說,那隻是一個華麗的牢籠罷了。”風塵衣頓了頓,繼續道“我隻想找一個愛我的人,在山林間歸隱,過平淡的生活,可這對我隻是一個奢想而已,”風塵衣自嘲的笑了笑,
君子颯突然朝著風塵衣伸手,風塵衣下意識的把身子像後仰,腳下一滑,風塵衣就像隻折翼的蝴蝶往下落,“啊”風塵衣不由得叫出聲來,害怕的閉上了眼睛,並沒有預期的疼痛,反而是溫柔的懷抱,風塵衣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君子颯帥氣的臉,而且靠那麼近,風塵衣下意識的掙脫他的懷抱,往後退了好幾步。“剛才隻是看姑娘發上有片殘瓣,本想拿掉,沒想到驚擾了姑娘,抱歉,”像怕風塵衣不信似的,君子颯伸出了手,手上真的有片花瓣,風塵衣的臉一下子紅了,“沒事,”她訕訕的應著,隨後是一片沉寂,空氣中彌漫著奇怪的的氣息,終於,風塵衣開口打破了這沉寂,
“剛才那首曲子,是我閑暇時所作,除了我,便無人會奏,公子怎麼會?”風塵衣道出了她心中最大的疑慮,“怪不得我沒有聽過,原來是姑娘自己所作,不瞞姑娘,那首曲子我在這院外聽過一兩次,我也是喜愛音律,對此也很是敏感,在下音疏學淺,姑娘見笑了,”他確實隻聽過一兩次,隻因他剛買的宅子剛好在這旁邊,他才得以聽過這首曲子,一開始,便是被這曲子吸引了,音韻似流水般輕緩,卻又帶著落花般的無奈,聽他這樣說,風塵衣不覺得抬起頭看著他,“哪裏,公子過謙了,方才公子的蕭聲確是讓我聽出了不同的韻味,公子把這首曲子奏的很妙,我名風塵衣,不知可否有幸成為公子好友,?”風塵衣盯著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寫滿期待,“風塵衣,以風、塵為衣,美,姑娘於我,豈止朋友?更甚於知音,”君子颯還想繼續,但看風塵衣一臉倦意,才發現已然四更,有些抱歉的開口,“打擾了你這麼長時間,夜色不早了,我先告辭了,明天再來叨擾,”經君子颯這一提醒,風塵衣才發現時辰真的不早了,勾起一抹微笑,輕輕頷首,“嗯”君子颯轉身雙足輕點,素白的身影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風塵衣也轉身進了閨房,一切沉寂,隻有櫻樹上的兩隻鳥兒,依舊鳴叫,似在預示著什麼的初始……
最後一筆,隻見單手一揮,女子身著素衣,輕撥琴弦,伴著漫天櫻雨出現在宣紙上,君子颯對著畫不自覺的笑了,抬起頭,突然驚了一下,手中的畫筆就這樣跌落,眼見剛畫好的畫就要被糟蹋,君子颯手疾眼快,一個轉身,在畫筆於女子素顏僅剩幾厘米的時候,漂亮的接住了,抬起頭,君子颯不滿的瞪著下方站著的人—寒翼,是他七歲那年外出時順手救下的,兩人一起讀書,練功,其情誼早已超過主仆,此時他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更是讓君子颯火大,“寒翼,你什麼時候來的?”此時君子颯的眉毛都快擰到一起了,以自己的內力怎麼可能感覺不到有人來了,“我早就來了,隻是看主上畫得這麼專注,便沒敢打擾,”寒翼走到書桌前,拿起桌上的畫“這畫中女子目似星辰,膚似皓玉,唇若粉櫻,青絲半綰,一襲素衣,真是恍若天人啊,不知主上這畫得是哪家女子啊?”君子颯一把從寒翼手中搶過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