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嘉靖長歎了一口氣,微閉著眼,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陸炳不知嘉靖此時在想什麼,也就不敢冒然去接他的話往下說,他能做的就隻有靜靜等待,於是他便垂首而立。
時間就在陸炳的等待中慢慢過去了。
隻見嘉靖先“咳”了兩聲,清清嗓子,這才開口道:“明天就由你親自護送大公主出宮回宮吧!”
陸炳輕輕答應了個“是!”字,心裏卻疑惑著:這麼久以來一直都是陸大鳴護送大公主出宮回宮,怎麼明天換我了?陸大鳴去哪兒了?
“陸大鳴被朕派出去處理一件事情,所以明天葉兒的安全就靠你了。換其他人朕不放心。”嘉靖最後一句話來得好重。
“明日臣一定會確保大公主絕對安全。”陸炳回答得也十分有力。
嘉靖懶懶地揮了揮手道:“你去吧!”
於是陸炳就跪安出來了。
嘉靖閉上眼睛,腦海裏又浮出了那個夢境。漫長的二十年過去,那個夢境依然那麼清晰。
“不論何宮,先孕出的便是她了。好生將她養於宮中,她可為你喚子送福,是你的福女。”那個道士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嘉靖覺得,這將是會是自己用盡一生都無法忘記的話,他心情複雜地長歎了一聲,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京郊一處被繁茂柏樹包圍的墓地裏,陸大鳴一個人坐在那裏。墓地裏隻有幾處墳塚,在這些墳墓中,有一座比較特殊的墳墓分外紮眼,其上沒有石碑,隻有床石。
暮色已降臨,天很快就要黑了。
“天終於要黑了。黑夜啊,我等得就是你啊!沒有石碑,隻有床石的墳塋,裏麵躺著的可能不是一具小孩骸骨,而是一個被埋葬的秘密。”陸大鳴自言自語地說著,手上也突然多了樣小物件,他將那東西往右臉頰上貼去,然後迅速起身。
暮色很快褪去,夜晚正式到來。沒有月光的夜晚,路上漆黑一片。沒風的夜晚,夜是那麼的寧靜,天地萬物都好象進入了沉睡似的。
可那座沒有石碑,隻有床石的墳塋,卻並不會因為黑暗的掩蓋而繼續它的沉睡生涯。
遠處有人挑著兩盞燈籠,走了過來。
那兩盞燈籠漸行漸近,轉眼已經來到這座比較特殊的墳墓麵前。
此時,在墳墓麵前立有四個人。這四個人,一個人挑著兩盞燈籠,有兩個分別扛著一把鎬頭,還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模樣極像陸大鳴,但這人右臉頰卻並沒有那個“x”的特別傷疤。
“開始吧!”那男子吩咐了一聲,兩把鎬頭就被高高舉起在了空中,然後沉沉地落在墳頭的封土上。已是初冬時節,又是夜晚,墳頭表層的泥土已開始凍住,鎬頭經過好一番起起落落,才將那層被凍住的泥土給除到了一邊。
漆黑的夜,時間在慢慢地過去。
終於到了打開棺材的時候了。
木質的棺板已經過了幾年土裏沉睡生涯,卻一點腐壞的跡象也沒有,看來墓的主人身份不一般,連棺材的用料都是上等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