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了立夏,氣息已有了些悶熱,齊爵府內水塘裏的荷花都大開了,很是襯景。
“姑娘,咱們就真的不管了嗎?老太太那裏鬧得可大呢。”沁月閣內丫鬟錦繡邊給主子倒茶邊問道。
“我倒是不怕老太太鬧得大,她鬧得大才好呢,倒是叫爵爺別再忙著納小妾惹母親不快。”齊寧音微微揚了揚嘴角,接過錦繡倒的茶小嘬了一口又放下了。
錦繡拿起扇子輕輕扇風,“剛才聽小曼傳話說二房那邊鬧得可凶呢,分家的話都說出來了,也不怪爵爺生氣,看那樣子也是他們慫恿的老太太呢。”
“那又如何,要分家便讓他們分去好了,左右得不到一點好處,不就是氣咱們爵爺是嫡長子襲了爵位嘛,當人看不出來似的。”一旁的丫鬟竹葉不屑的說道,竹葉比錦繡年幼,平日最是活潑,心直口快。
“且讓他們忙著去,來時母親可好嗎,說了什麼沒有。”寧音聽了這些雜事,也隻問母親如何。
“姑娘不必擔心,我將姑娘的意思轉給了夫人,夫人的意思也是如此,隻管晾著,叫我轉叫姑娘也隻管歇著便好,二房鬧不大,老太太也不會讓他們一直鬧到不可開交,畢竟爵爺府的麵子最重要。”竹葉如實回報。
果然如寧音還有寧音母親李氏所料,老太太隻陪著二房的鬧到了昨夜子時,便停了下來,原來也隻是虛張聲勢罷了。
這日,寧音也隻來了母親的向雪閣陪著。
“母親莫要和祖母生氣,她老人家向來疼惜幼子的,您也要一並勸慰了父親才好。”寧音用手剝了個香橙給母親,雖不時時令,但到底是爵爺府的東西,也是很不錯的。
爵爺府夫人李氏聽了女兒的話心下寬慰,道“我可不生你祖母的氣,我十五歲便嫁了過來,如今已經快二十年的時間了,你祖母是什麼樣人我還不清楚嘛,我隻是氣二房的人罷了,平日裏借爵爺府的聲勢在外麵橫行霸道也不說什麼了,如今倒是愈發的過分,倒惦記起爵爺府的東西了。”
“嗬,母親顧好自己的身體要緊,可不要為了那種不分親疏好壞的人傷了身體。他齊遠博不顧我們是他的血脈親人,父親卻是要顧的,不然免不了叫旁人說了閑話去。”
寧音這裏說的齊遠博便是寧音名義上的二叔,齊爵爺齊遠誌的同父同母親弟弟,平日裏領著一眾妻小住在爵爺府的東院,如今老爵爺死了,嫡長子齊遠誌承了爵位,他們卻也沒有搬出去,而是繼續住在爵爺府東院,並且往齊老太太身邊走動問安的更為頻繁,別人不知道,但爵爺府的稍明白點的都知道,這是爵位掙不到在掙家產呢。
“夫人,姑娘,老夫人叫二位過去呢。”傳話來的是齊老太太身邊的得意婢女夏荷。
“祖母叫我和母親過去?可是因為昨日二房鬧事的事情?爵爺在嗎?”寧音心下疑惑,二房不是消停了嗎?如今叫她和母親去又能有什麼事呢?
“回稟姑娘,爵爺和二老爺都在那兒呢,老夫人還叫了二老爺家的張夫人還有茹姑娘,巧哥兒同去,那邊是秋菊去叫了。所謂何事,奴婢倒是不知,老夫人沒有說。”二老爺說的便是齊遠博,張氏是他的正房夫人,茹姑娘和巧哥兒便是他們倆的孩子。
“母親那咱們便去看看吧。”寧音扶起李氏緩步向齊老太太的園子走去。
這邊齊老太太所在的榮康堂甚是熱鬧,得虧了房間當初建的大,不然這麼多人還真怕坐不下。
“遠誌啊,你二弟是你唯一的同父同母的弟弟,理應當是和你最是親近,現如今你承了爵位,領了朝廷俸祿,他卻還是個無官無職的呢,僅靠當初你們父親給的那些鋪子田產能做個什麼用,他有一大家子人要養,你便是把爵爺府的些許院舍給他記他名下又能如何,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子弟啊!”齊老太太一改昨日一哭二鬧三上吊苦苦相逼的架勢,反而眼含著淚勸了起來。
“母親您說這話可叫兒的心裏好生苦悶委屈,這爵爺府豈能一分為二割出院舍單獨給二弟?二弟便是在這裏住上一輩子我也不能趕他出去,為何非要說個你的我的平添生疏啊。”齊爵爺齊遠誌顯然被母親的話傷了心,這母親偏愛二弟的心倒是昭然若揭一點也不藏著掖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