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殘全身一顫,瞬間縮成一團,驚恐地看著周圍,仿佛能聽見丞相府的那些人在罵:一切都是因為你,是你害死了我們,都是你的替嫁惹得禍!
“王妃……”一看見柳殘情緒不對,舒鳳就上前將她抱住。
接觸到她身體的那一刻,舒鳳才知道她到底顫抖得有多厲害。舒鳳差點哭了起來,她從來沒有見過柳殘出現過這種情況。
將柳殘拉到了床榻上,舒鳳溫和的說:“王妃,你先休息一會,我去給你拿藥。”
柳殘沒有回答,隻是瞪大了雙眼。舒鳳轉身去找藥了,柳殘腦海中不斷閃現丞相府,是她最近將丞相府忘卻了,忘記了為他們報仇,所以他們都來找她了麼?
她還是為他們報仇的,她沒有忘記仇恨。和陌君澈相處的這一段時日,她確實忘記了曾經的仇恨,但是現在她會將仇恨銘記於心。
華燈初上的時候,陌君澈回來了,柳殘早已熟睡。當柳殘被人搖醒的時候,卻不想對上了一雙怨恨的眸子。
是雲初?
柳殘難以置信陌君澈是和雲初一起回來的,看著眼前的兩人,柳殘愣了許久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陌君澈那沒有感情的聲音道:“你今晚去敗柳宮睡,初初今晚睡在華清殿。”
就算再不清醒,聽見陌君澈這話,柳殘也早已明白了他的意思。陌君澈這是在下逐客令呀!
淒然一笑,柳殘從榻上下來,福身:“臣妾這就離開。”
沒有遲疑,沒有哀求,沒有哀傷,柳殘披衣而出,甚至沒有看雲初一眼。
柳殘當晚就回了敗柳宮,從此再也沒有住進華清殿。這是陌君澈始料未及的事情,他以為隻是暫時讓柳殘離開一晚,好安撫雲初那不安的情緒。
柳殘離開時的神情,陌君澈悉數看盡了眼中,看見她單薄孤寂的身影,陌君澈忽覺心口微微刺痛。
離開時,柳殘始終沒有回頭,孱弱的她保持了一份傲然,她決絕地走出了華清殿。這一刻,柳殘似乎也意識到了,讓陌君澈愛上她,這個任務她無法再繼續了。
曾經那麼堅定地不要放棄的意念,如今在心中也微微有些動搖了,輕咳一聲,柳殘孑然一身再次回到敗柳宮。和陌君澈相處的這一段時日,就仿佛做了一場夢,如今,夢醒了,罷了。
跟著柳殘回敗柳宮的隻有舒鳳,香草始終沒有見到她的身影。敗柳宮依然是孤寂落寞的,但是柳殘卻覺得住著舒心。
安寧宮。
寧太妃抿嘴而坐,沉聲詢問身邊的宮女:“哀家吩咐你們的事情都辦妥了麼?”
一個低著頭的宮女道:“奴婢都已經照著太妃的意思辦好了,所有嬰兒用品都已經搬進了流雲宮,也就是那個時候王妃離開的,看起來似乎很難過。”
“難過?”寧太妃不由開心地笑了起來,十指輕敲,“她難過才說明你們做得好!”
寧太妃嘴角微扯,柳殘在華清殿住了這麼久,她是不能容忍的,可王上就是百般為她說情。
想到這裏,她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