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殘的退讓令陌君澈倏然睜大了眼睛,這樣的柳殘讓他害怕,讓他由心底感到惶恐。陌君澈收起臉上的譏諷,緊張地拉住柳殘,將她環在懷中,“你到底怎麼了?”
“不用你管!”柳殘一把推開陌君澈,眼中出現了疏離,那種徹底的疏離讓陌君澈深深感到驚慌。“別讓絮兒傷心,否則我會恨你的!”
柳殘最後說出這樣的話,然而這話卻讓陌君澈突然大笑起來,笑得淒涼:“好一個情深意重的姐姐,你對她可真是費盡心思。孤王不會冷落美人的!”
陌君澈氣憤地甩袖離去,而柳殘眼中滑過受傷,對陌君澈她不是沒有感情,但是如今一切她都放下了,包括對陌君澈的那點感情。她打心底感激陌君澈對她的包容,也感謝陌君澈隱瞞了她的替嫁,但是柳殘知道,不是她的終究不屬於她。
腿上的疼痛讓柳殘暫時保持著理智,染血的腳步在白雪上留下一竄竄血跡。柳殘向敗柳宮走去,心頭的信念早已堅定。
柳殘獨居敗柳宮多日,這些日子以來,柳殘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次莫名其妙地睡著了。
此時趴在那殘破桌子上的柳殘從昏睡中醒來,懷中的暖爐滾落在地。
舒鳳從外麵進來,看見柳殘迷蒙的雙眼,她擔憂地問:“王妃,你又睡著了?”
“嗯。”柳殘輕輕隨意地應道,她的情況舒鳳很清楚。
“我去找太醫給你看看,你這樣一定是有問題。”舒鳳著急道,但是看見柳殘一臉的不在意,她總會有跳腳的衝動。
“不用了,我自己的情況我清楚,沒什麼大礙。”柳殘揮揮手,“我想出去走走,外麵的侍衛走了麼?”
“早已被王上撤離了。”舒鳳將暖爐遞給柳殘,“王妃注意身體,王上不會一直讓你住冷宮的。”
“無所謂了。”柳殘疲倦地閉上雙眼,隨即輕咳著向外麵走去。
“王妃……”舒鳳在後麵對柳殘喚道。
“什麼事?”柳殘駐足,看向欲言又止的舒鳳。
“沒、沒什麼,你小心點。”舒鳳知道柳殘在外麵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於是她隻能叮囑她小心點。
“你進去吧。”柳殘對舒鳳輕笑了下,隨即手撫胸口向外麵繼續走去。
柳殘離開後,舒鳳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她用過的茶杯,此時滿是鮮紅,其中的血紅讓她睜不開雙眼。舒鳳慌張了,她都病得這麼嚴重了,還一直不準她去請太醫,她……
舒鳳手捧茶杯,那是柳殘常用的杯子,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開始在咳血了。雖然柳殘一直在盡量隱瞞她,但她還是發現了。就像現在,她將自己的血隱藏在茶杯裏,但是……
舒鳳驚慌了,隨即轉身衝了出去,她一定要去請太醫,無論如何都要請太醫。她不能讓柳殘有事,雖然很多人在怨恨她,但是她知道,她一直都是善良的。她雖有傷人之舉,卻無傷人之心,她比任何人都要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