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幾聲尖銳的公雞叫聲,吵醒了蘇靈。蘇靈有點遲鈍地緩緩起身睜開雙眼,入目的是破舊的被褥和透過玻璃窗撒入土坯房泥地的陽光。
蘇靈眼睛有點呆愣,隨後掀起被褥使勁地抖抖,塵土飛揚。雙眼掃過土坯房的每一個角落,心裏千回百轉,陡然間她好像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隨即,她苦笑一聲,難道上天這次真的聽到了她的心聲?給了她機會讓她能重新來過。
上一世,那極盡繁華光怪陸離,卻又孤冷荒涼的一生,就在昨日意外暴動中過去了?就好像一場她主導的噩夢一樣。
天光麻麻地微亮,太陽初升。
蘇靈頭部突然一陣刺痛,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一摸額頭。額頭纏著厚厚地紗布,看來她被開瓢了,刺痛陣陣傳來。
不過也正是這份痛,提醒著蘇靈她重生了。這份疼痛帶給她的不是痛苦而是要馬上噴湧而出的激動,和難以言喻的幸福!可以有新的機會的激動,錯過後可以重新來過的幸福!
她看著熟悉的大坑和淩亂空無一人的屋子,快速跳下炕,往屋外走去。
北方農家的土坯房,不僅地板是土地,連主體牆都是用自製的土坯壘砌起來的,窗戶是自己種的樹木自製的。而房屋中最重要的房梁一般大部分人家是省吃儉用買的最好的木頭做的,但是蘇靈家的卻是在後山的樹林裏砍下來的。但是在屋頂這塊,他們家也省吃儉用了很長時間,最終用了青瓦,沒有用茅草。
因為蘇家人口多共處一室所以縮緊褲袋咬緊牙關選用了青瓦,茅草屋頂刮風時不經掀,下雨時不經水,這青瓦是他們唯一的福利。
蘇靈剛邁步到門口,就停住了。
幹淨利落的院子裏,哥哥蘇遠正坐在矮舊的木板凳上,縫補著妹妹破裂的衣服,眉眼間神色憂愁。父親蘇國通雙眼睜紅眼神憤慨。小妹蘇雲雲雙眼腫如核桃,眼神悲憤地看向土坯房卻隱忍著未發一言隻是默默地流淚,死死地咬著唇角。
“遠子,爸沒本事。對不起你,可是這事你說什麼也不能答應啊!你讓爸爸怎麼麵對列祖列宗?”蘇國通雙眼大睜,聲音裏帶著絲決然。
列祖列宗一個很重的詞,這個詞鞭撻著蘇遠堅實的內心,蘇國通一說完,蘇遠直接放下了手中的活計,雙手無措地搓著,眉頭緊鎖。
“遠子,爸給你跪下,求你成不成?”蘇國通看兒子,神色還未鬆動,直接衝著蘇遠跪下了。
蘇遠見蘇國通跪下了,他也撲通一聲跪在了蘇國通的麵前,聲音沙啞一邊扶著蘇國通一邊拉他起來,“爸,對不起。我無法看著靈兒去坐牢,難道你就忍心?我必須去!”
說到最後,蘇遠一個大男子,此時早已泣不成聲了。他哭的不是悲傷絕望,而是他作為男人的尊嚴。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蘇靈緊抓著門柱,心裏一陣抽痛。
她原本還想著找本日曆來看看自己究竟重生回到了哪年哪月哪日,如今卻沒必要了,她竟然重生到了這個時候。頭上的傷不就是證據?她竟然沒想到。想來是因為從小她受傷的次數太多了,讓她一時間沒想起究竟是哪次?她對自己在家裏的記憶已經太久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