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雙宜正吃的津津有味,聽到女子說話時,便有些不大高興,此刻見那秋悅容竟直接在嶽啟光旁邊坐了下來,越發覺得自己的地盤被占了。
不過……
待得看到嶽啟光仿佛也帶著幾分苦惱的模樣之後,她突然便有些惡作劇的小趣味上來了。
“親戚。”
顧雙宜說話之前,先漱了口,又拿帕子擦了嘴,確認自己儀態不會丟人時,方才說了這兩個字。
原本她這姿態看起來十分高貴,秋悅容已經以為這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了。可待得她說出親戚兩個字之後,秋悅容又有些心中鄙夷。
什麼親戚,嶽家的那些親戚裏麵都是些打秋風的。至於林家,壓根就沒有女眷。
十之八九是一個想攀高枝的了。
秋悅容對這女子的來曆在心中下了定論,衝著她驕矜的點了點頭,便轉過頭問嶽啟光:“原先我還想著今夜這般熱鬧,怕是沒位置了呢,不想這家酒樓倒是空位不少。更巧的是,竟遇見了你,可真是意外收獲了。”
誠遠伯府跟嶽家也算是交情不錯,可嶽啟光對於這位秋小姐實在是提不起什麼興趣,礙於麵子,敷衍道:“唔,大抵是他們家做菜難吃吧。”
顧雙宜:……人家小二還在這外麵來回走動著呢,長著耳朵聽得見,真不怕挨揍麼嗬嗬。
然而嶽啟光絲毫沒有這個自覺,他說到這兒,又看向顧雙宜道:“你怎麼不吃了,剛還嚷嚷著餓呢,可是不和胃口?小二——”
見他又要叫小二加菜,顧雙宜將那忙的一頭汗的小二揮退,無奈的笑道:“我又不是飯桶,能吃多少東西?倒是這位姑娘,不是說餓了麼,可要點什麼菜?”
她都將小二趕走了,秋悅容便是再叫過來,也覺得麵子上掛不住。再者將人趕走再讓自己點菜,這明擺著就是連敷衍都算不上了。
秋悅容心裏對這位來曆不明的姑娘的觀感又降了一層,心中又有些擔心。瞧著嶽啟光的樣子,倒是對這位姑娘很上心的,難不成是對她有意?
她心中胡亂想著有些不安,麵上倒是分毫不露,笑道:“我隨意用一些就好,不必在鋪張浪費了。”
話雖然這麼說,秋悅容並沒有拿筷子,隻是看向嶽啟光問道:“嶽大哥今夜也是來看煙花的麼,今日上元節倒是熱鬧的很呢。”
嶽啟光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淡淡道:“年年如此,有什麼熱鬧的。”
要是別人就算了,偏這還是誠遠伯府的,嶽啟光在心中思索是挨他爹的揍還是再忍一會兒,可聞著這秋悅容身上的脂粉味兒,到底是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阿嚏——”
這一下,桌上的飯菜是徹底沒法吃了。
顧雙宜嫌棄的拿出帕子遞給他道:“嶽小將軍,您能不能注意點自己的形象?”
嶽啟光接過帕子,訕訕笑道:“你不是吃飽了麼。”
話說的到底有些虧心,他目光往外錯了一眼,瞬間就站起了身子,笑道:“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說完這話,也不等顧雙宜回複,猴兒一樣的就跑出去了。
倒像是跟有狼攆了似的。
顧雙宜張了張口,話沒說呢,就見他跑了。
“這個人,怎麼也不說要去幹什麼。”
顧雙宜一麵想著一麵往外看了一眼,卻見外麵烏央的都是人,看不出有什麼特殊的。
被二人這般胡亂,秋悅容在腿上疊著的手便有些微微收緊,麵上倒是溫柔:“不知這位姑娘,跟嶽大哥是什麼親戚?”
顧雙宜自幼在宮中長大,別的不說,對於這旁人心思,那是一猜一個準兒。
她心中對於秋悅容的想法了然,淡淡道:“遠親。”
倒也不算騙人,她跟嶽啟光,還要不是因為施妙魚這一層關係,那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
可不就是遠親麼。
這話更堅定了秋悅容的想法,她點了點頭,笑道:“怪不得呢,我說怎麼瞧著你麵生。如今可是借宿在嶽府上麼?”
顧雙宜險些想翻白眼,到底是忍住了:“與你有什麼關係?”
“關係倒是不大。”
秋悅容越發覺得她是住在嶽家,借機接近嶽啟光的,帶著幾分淺淺的笑容道:“我瞧著你倒是麵善,相貌好,年輕可愛,很是喜歡。說起來,既是親戚,想來日後倒是可以常常見到你了。倒不是因為別的,我父親與嶽將軍是舊交,兩家口頭約定,過些時日便要下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