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不不,怎麼能叫侯爺呢,你現在可是陽遠伯——是吧伯爺?”
最後這句話,算是徹底的戳中了施慶鬆的痛點,他咬牙晃著那牢門,又回頭衝著那牢頭道:“給我將門打開,我要殺了這個賤人,殺了這個賤人!”
他現在滿心都被憤怒所占據著,而裘映瑤這嘲諷的話語,更是讓他幾乎站立不住。
這些事情都是真的,他連一個字都反駁不得。可越是這樣,越是讓他生氣。
隻因為,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女人害的!
若不是自己毀了容,若不是自己被降了職,何至於被皇帝所厭棄,何至於被林家所欺辱,何至於連施妙魚這個小輩兒,在不痛快的時候,都敢派個下人來罵自己一頓!
眼見得施慶鬆這般的癲狂,那牢頭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這陽遠伯發起瘋來的時候,實在是太嚇人了。尤其是那張臉,奧喲喲,看一眼這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伯爺,這不是小人不給您,而是這人是重犯,沒有朝廷的命令,我們也不敢將她怎麼樣啊。”
見那牢頭往後躲避著不肯給自己鑰匙,施慶鬆又是氣得一陣跳腳。
反倒是裘映瑤,她先前還是十分生氣的,可是當看到施慶鬆這樣的時候,她反而不氣了。
大概,一個人在慘的時候,看到另一個人更慘,就會覺得十分平衡的原因吧。
隻可惜,她還沒有高興太久呢,就見施慶鬆陰森森道:“你以為我不能將你怎麼樣了麼?裘映瑤,你既然將事情打聽的這麼清楚,就該知道施妙柔還在府上,吃老子的喝老子的吧!”
見他提起來施妙柔,裘映瑤的笑容瞬間便僵在了臉上,好一會兒,她才咬牙道:“施慶鬆,你敢!”
“老子有什麼不敢的!”
施慶鬆到了這會兒,也不顧什麼風度了,他近乎發狂的咬牙道:“你不是說,她和離老子不管麼?我待會回去之後就將她送回夫家去,就說——任他們處置!”
他說到這兒,又嘎嘎的笑道:“你不是對於這京城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麼,那你應該知道,施妙柔嫁的那個廢物現在是個什麼德行吧?”
那陸江榮從大理寺出來之後,就變成了一個隻找男人的兔兒爺。而且,還為了找男人,自甘下賤的跑到那等地方當暗娼了!
當初他被這事情氣得幾乎要爆炸,所以這才一直對施妙柔懷有惻隱之心,且還一直好吃好喝的供著她。
可是現在,他卻不想再供著了!
畢竟,裘映瑤不可能自己將這些事情都打聽到的,除非是有人告訴了她。
而這個告訴的人,自然不做第二人想。
施妙柔啊施妙柔,吃著自己的飯,將心拐到了裘映瑤這個賤人這裏來,她還真是寒透了自己的心了!
聽得施慶鬆這話,裘映瑤的一張臉瞬間血色盡退,厲聲質問道:“施慶鬆,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她可是你的女兒,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見她終於失控,施慶鬆格外享受的看著她的表情,接了一句:“她也是你的女兒。”
說完這話,施慶鬆再也不看裘映瑤,轉身便朝外走去。
而他身後的裘映瑤,已然衝到了牢門口,狠狠地拽著那個搖晃的木門,一麵衝著外麵淒厲的喊道:“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沒心肝的,你要是敢讓柔兒過的不好,老娘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聽得這話,施慶鬆又站住了腳步,回頭陰森森的一笑,道:“哦對,那我也告訴你一句話好了——你一定會做鬼的,可我不會有事。因為我回去就會跟皇上上書請罪,萬歲是不會怪罪我的。不過,等你做了鬼之後,我會好心的請道士來給你念咒,保你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監牢裏回聲蕩蕩,他的話音還未落下,人已經走出了好遠。
走之前那個詭異而滿足的笑容,讓裘映瑤隻覺得遍體生涼,跌坐在地上,半日都未曾起身。
……
施慶鬆回去之後,那火氣仍舊未曾下去,索性便將施妙柔叫過來罵了一頓,要讓她滾出府去。
他那些話雖說是在故意的嚇唬裘映瑤,可其中也有真心的成分在裏麵。這施妙柔雖說是自己的女兒,但卻一心偏向著裘映瑤,既然如此,他留著在府裏還做什麼?
施妙柔驟然被施慶鬆劈頭蓋臉的罵,整個人都蒙住了,試探著道:“父親,女兒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呀。”
她隻以為是自己的計謀敗露了,所以眼神中都帶著驚惶。
聞言,施慶鬆越發臉色難看,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當我是傻的麼?若是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她會對京城中的事情知曉的那麼清楚?施妙柔啊施妙柔,老子哪裏虧待你了,讓你這樣的吃裏扒外!”
這話一出,反而讓施妙柔的心都安定了下來。原來如此,她還以為是自己蠱惑裘映瑤去殺人的事情敗露了呢。
隻要不是那件事情敗露,她就放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