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今夜是宮宴,她無論如何走不得,怕是早早的就灰頭土臉的溜走了。
直到殿外響起一聲唱喏,眾人這才停止了討論。
“太子妃到——”
內侍監尖銳的聲音響起,下一刻便見太子妃當先走進。
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絳朱色宮裝的女子,正是青鸞公主。
“給母妃請安。”
太子妃當先見禮,周遭的夫人也都紛紛的給她行禮。
劉貴妃笑著抬了抬手,道:“免禮,你現下是有身子的人,快入座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又示意宮人過去扶著太子妃。
太子妃謝了劉貴妃,又示意眾位婦人起身,這才笑道:“兒臣來的遲了,還請母妃莫要見怪。”
劉貴妃的性子一向好,此時聽得太子妃這話,便彎唇笑道:“你身子不適,晚些時候來也是無妨。聽太醫說前兒個又著涼了,可要緊麼?”
聞言,太子妃笑著謝了恩道:“有勞母妃牽掛了,兒臣並無大礙,隻是天氣涼,喝了兩貼藥便沒事了。”
前些時日,她已經由太醫診斷出了喜脈。自然,這是在太子妃的示意之下診治出來的,與她腹中的孩子相差了將近兩個月。
那太醫被自己買通,隻說太子妃這一胎來的不穩,加之身體虛弱,有些虛胖,這才瞧著肚子大了些。
太子跟太子妃並不算很親熱,給她體麵,卻並不寵,所以對於太子妃的身子究竟如何是不大清楚的。
聽太醫說了之後,倒是也沒有懷疑。再加上太子妃一連兩次都生的是女兒,所以太子對於她腹中現在這個也不大抱希望。
不過到底是嫡出的孩子,太子便也吩咐人好生伺候著了。
太子妃有驚無險的將此事給瞞了過去,現下穩定了心神,回複的時候便也慢悠悠的。
劉貴妃與她並不親厚,隻是象征性的一問,知道她並無大礙,便點了頭,笑著說起了旁的事情。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跟已經成了側妃的青鸞公主說話。
青鸞公主垂著眸子,站在太子妃的身後,神情有些憤恨。
原先她是公主的時候,在哪裏不是焦點?可是現在嫁給了太子,成了太子側妃,如今在這樣的場合裏,連一個座位都沒有!
因為哪怕是太子的側妃,那也是個妾。而此等宮宴場合,她隻配站在太子妃的身後!
青鸞公主死死的捏著拳,盯著太子妃的後背,恨不能盯出一個窟窿來。
她並不受寵。
或者說,這樣的局麵是眼下她不得已為之。
烏達那個混蛋不準她跟太子圓房,她隻能推脫自己身體不適。可是一次兩次罷了,三四次都是這樣,太子已然有了火氣。礙於她是北漠的公主,這才諸多忍讓。
然而太子不缺女人,她不讓,太子便會去找別人。
這一來二去的,她到現在在東宮裏幾乎就等同一個隱形人,誰都不將她放在眼裏。
偏偏太子妃還懷孕了!
新婚夜的時候,太子宿在太子妃那裏,而太醫診斷的時候,說太子妃的身孕,算日子便是那一夜。
也就是說,如果當晚上她能夠順利的跟太子圓房,那這個孩子說不定就在自己的腹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