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因為謝吉慶家中忙吧,可是她一個女子,說她矯情也好,使小性子也罷,她總歸是希望謝吉慶能夠對自己多上心一些的。可他不但昨夜裏沒有回來瞧瞧自己是否平安,就連今兒也沒有過來看看自己,采荷便有些覺得委屈。
大抵是因為才出了這樣的事情,她本身又在發燒,便覺得整個人都更脆弱一些。
這樣的情緒使然,她在臉上也帶出了幾分。
施妙魚哪裏不明白,她跟顧清池相處這些時日,早知情愛是什麼模樣,此時見謝吉慶的做法,心中也十分不讚同,因道:“此人,再觀察一段吧。”
若是那人真的對采荷上心,至少不能比趙揚做的差。可這個人的表現,著實讓她失望。
這話題有些糟心,施妙魚見采荷的臉色不大好,便也不再多說,隻是道:“你放心,昨日的事情,不會有風聲傳出去的。”
方才趙揚一個心急,將自家主子都給賣了,施妙魚心知顧清池跟趙揚主仆二人這樣做是對的,畢竟采荷是個姑娘家,若是真的傳揚出去,那名聲就真的毀了。
連她都被蒙在鼓裏,其他人必然也不會知曉這件事。
“忘了它吧。”
聽得施妙魚的話,采荷重重的點頭,道:“王妃不用為奴婢擔心,我沒事兒的。”
她昨日已經被趙揚安撫了數遍,如今雖然發燒,卻也是將心中那一股鬱氣發泄了出來,反倒是覺得好多了。
見她這模樣,施妙魚才放心下來,又囑咐了她幾句,見采荷臉色不好,囑咐她好生歇著,自己則起身回房了。
她才走沒多久,就見趙揚又偷偷摸摸的溜了回來。
“我聽說你發燒了,好些了麼?”
見他的關心,采荷強撐著一抹笑意道:“好些了,多謝趙大哥。”
她不是是非不分之人,趙揚對自己真心實意的好,她自然也用真心回應。
趙揚先前想了許多話想要跟她說,可真的見到了采荷之後,反倒是覺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呐呐了半日,才道:“這是方才我出去買的,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心意,吃一點吧。”
方才從這兒離開之後,趙揚便先去找了王爺,之後又出門匆忙買了一些幹果點心來。他知道采荷發了燒,還知她最是不願意喝藥的,便買了這些,想著能讓她減一些苦澀。
看到趙揚遞過來的東西,采荷一時有些心神微動。
說不感動,是假的。
那個她心中念著的人,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反倒是趙揚,從昨日出事之後到現在,都是他在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
采荷心中一動,下意識看向趙揚,卻不期然的看到了他眼中的光芒。
那目光似是有熱水,直讓她的心都燙了一下。
下一刻,就見趙揚有些倉皇的偏過頭去,磕磕巴巴道:“我,我想起來有些事情,要先去忙了。”
眼見得趙揚竟這樣風也似的溜走了,采荷先是楞了一下,繼而便有些掙紮。
方才她究竟有沒有看錯?
她對趙揚像是大哥一樣,先前對他最深的印象也隻是趙揚做的鍋子特別好吃。
可是剛剛那個眼神,竟像是飽含了情意一樣。
隻是——可能麼?
……
施妙魚回了房中之後,恰好看到顧清池從外麵走進來。
見到她時,唇角還帶著散漫的笑意:“夫人這是怎麼了,臉色不大好?”
聞言,施妙魚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嗔道:“王爺預備瞞妾身到什麼時候?”
方才趙揚已然過來回稟了自己,顧清池自然知道自家小嬌妻是為了什麼事情,因走過去,輕聲道:“人多口雜,她到底是個姑娘。”
這理由,施妙魚先前已經想到了,隻是聽到他這麼說,到底還是道:“她是我的人,可我連她出了事兒都不知道。”
虧得昨日她竟然相信了采荷是被小姑娘所傷,現在想起來自己簡直傻到了極點!
見她這模樣,顧清池哪裏不明白?當下便走過去攬著她的肩膀,安撫道:“你也不必自責,昨日是個意外。且人已經歸案,以後你不必再擔心了。”
那個案犯做了好幾樁案子,他連夜審訊了之後,現下已經將證據呈了上去,隻待禦筆批了之後便可處斬了。
這等窮凶極惡之徒,連秋後處斬都不必等,批複之後即可處置,以還民一個公道。
施妙魚已然料到會是這樣,不過親耳聽到還是覺得十分解氣,點頭道:“這才是天理昭昭呢,惡有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