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禹到哪兒了?”
門外站著的是顧清池的暗衛,見他出來頓時行禮,顧清池不等他說什麼,開口便問道。
聞言,那暗衛立刻恭聲道:“回王爺,孫大夫已經在路上,約莫明日便能到。”
先前的時候,因著這邊的時疫一直沒有穩妥的法子解決,顧清池便著人發了密函,讓孫禹務必前來相助。
誰知孫禹還沒接到信,這邊施妙魚卻是先出事兒了。
她一出事,顧清池徹底慌了神兒,幾乎是一日四五遍的發信催促,終於得了孫禹已然在路上的消息。
算算日子,也是該到了。
聽得暗衛的回稟,顧清池的一顆心才稍稍的放了一下,揮手讓他去了,自己卻是站在門口,望著那黑沉沉的夜色,眸子裏陰晴不定。
施妙魚研製的那些藥丸,其實還算是管用的,畢竟這整個醫所裏麵,但凡是吃了藥丸再跟患者接觸之人,隻要回去之後再嚴格的處理一遍身上,到現在都是平平安安沒有染病的。
唯獨施妙魚出了事。
而昨日施妙魚清醒的時候,曾經跟自己說過房中曾進過老鼠一事。
據她所說,那老鼠是染了時疫的。施妙魚當時雖然吃了藥,可是沒幾日便染上了時疫,恐怕問題就出現在那隻老鼠身上。
那麼,是誰會將老鼠放進他們的房中的呢?
這裏不比京城,顧清池此番前來帶的人並不多,所以縱然有太多懷疑的對象,一時卻也分不出人手去查證。
一想到施妙魚是被人陷害才會變成這樣,而她如今的境況很可能是替自己背了鍋,顧清池便覺得一顆心似是被人扔進油鍋裏煎熬一般。
他一定要將此人揪出來!
……
第二日的時候,孫禹果然來了。
孫禹與顧清池不同,他這些年走南闖北,見過比這更慘烈的景象,所以麵對這安陵郡內的狀況,倒是沒有太多的感觸。
隻是在看到顧清池的時候,倒是大吃一驚。
這麼多年,他從未見過顧清池失態過,可是眼前這個胡子拉碴神情陰鶩的男人,又在提醒著自己,顧清池竟也會變成這個模樣。
若是往常,孫禹定然要好好地調侃一番的,然而他早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所以調侃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單刀直入的問道:“王妃在哪兒?”
見到他,顧清池的神情才好了一些,指了指房門道:“進來吧。”
他說完這話,徑自先走了進去。
施妙魚的時疫比外麵那些人要嚴重許多,她這一場病來勢洶洶,等到發現的時候,整個人迅速的萎靡了下去。別的那些病人還有清醒的時候,可施妙魚自從那日高燒暈倒之後,一日之內倒是睡著的時候多,醒來的時候少。
這也是顧清池焦灼畏懼的主要原因。
此時,施妙魚白嫩的肌膚上已經生出了點點紅疹,顯得格外滲人。
然而這還不是最滲人的,顧清池知道,這些紅疹過不了兩日便會演變成水泡,最終破裂,化膿,繼而全身潰爛。
到最後,形狀可怖的死去。
孫禹顯然也沒有想到施妙魚已然嚴重到了這個地步,神情一稟,快步走過去查驗了一番,轉頭問道:“王爺,王妃身上也是這般麼?”
他是男子,縱然是大夫,可是對方是王妃,他也是不能掀開衣服直接去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