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池見他們安靜了下來,複又問了一遍:“你們想吃飽飯麼?”
聞言,那群人頓時便連連點頭道:“想。”
更有人哭喊著道:“大爺,我們都要餓死了,做夢都想吃飽飯呀!”
聽得他們的話,顧清池點頭,道:“好,那就跟他走,他們可以讓你們填飽肚子。”
顧清池說著,指了指自己旁邊的那兩個侍衛。
那兩個人立刻便站到一旁,朗聲道:“大家聽我們說,今晚我們會在城中搭棚施粥,願意賣賣力氣隨我們去搭建棚子的,今晚管飽;會漿洗衣服做飯的,也能管飯。至於那些輕壯勞力們不怕吃苦的,願意隨我們去修築堤壩,咱們日日管飯。”
那些人都被他們吸引了注意力,這邊顧清池已然上了車,吩咐道:“咱們走吧,先進城。”
那幾個官員不知顧清池來這麼一出,頓時麵麵相覷,看向山東提督,小聲問道:“周大人,這是怎麼個意思?”
他們才被顧清池從肚子裏掏出來好些銀子,這會兒心疼肉疼的,此番一同隨著顧清池前來,那也是被威脅的。
不過雖說是被威脅,他們也是奔著想要看一看熱鬧的。畢竟這麼大一座安陵郡,如今災患遍地,就算是顧清池從他們這兒掏出來了銀子,難不成還真的能夠解決了問題?
反正他們是不信的。
可是怎麼現在瞧著,顧清池仿佛胸有成竹的模樣?
山東提督神情晦暗不明,他看了一眼顧清池那已然走動的馬車,沉聲道:“先跟上再說。”
他跟這些人不同,到底老辣幾年,瞧人透徹。昨日被坑了之後便慢慢琢磨出味兒來,這個安陵王,心思深沉的很啊。
也不知自己這次跟著前來,是對還是不對。
但不管對錯,眼下都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
等到上了啊馬車之後,施妙魚見顧清池的神情,關切的問道:“爺,你沒事兒吧?”
方才她雖然在車上,可是那些話也都聽見了。那些慘狀,她也都真切的感受到了。
來之前,自己從未想到安陵郡會是這個樣子,想必顧清池的心裏會更難受的。
畢竟,這安陵郡是顧清池的封地,變成這個樣子,他的心裏想必是十分難過的。
聞言,顧清池搖了搖頭,笑道:“本王無礙,倒是讓你受驚了。”她是一個嬌滴滴的姑娘,也不知看到這種情形,會不會被嚇到。
聽得這話,施妙魚也彎唇一笑,道:“王爺莫要小瞧我。”
她說到這裏,又輕聲問道:“不過,我瞧著您倒是有主意的,方才他們說的法子,可是您事先想好的?”
施粥的事兒還好說,那些修築堤壩什麼的,聽著不像是臨時起意。
顧清池也不瞞著她,點頭道:“安陵郡的情形,我幾日前就知曉了。也跟他們做了詳細的方案出來,隻是這兩日為了從這群狗官嘴裏摳錢耽誤了不少功夫。”
若說來之前,顧清池還想著在不被皇帝發現的情況下,幫一幫這裏的百姓,那麼真正知道安陵郡處在何等水深火熱之中的時候,顧清池就放棄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先皇在世時時常教導他,君為輕,百姓為重。這是西楚國的百姓,父皇一生盡數付諸在此,他不能讓父皇的心血付之東流。
他記得父皇在麵對貪官汙吏時的憤怒,更知道父皇一生便在恪守著為君之道。
這些,顧清源忘記了,可他顧清池沒有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