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上了馬車,施妙魚才真切的感覺到累來。她往後靠著墊子,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見她這模樣,顧清池不由得有些心疼,伸出手來將她攬了過來,道:“當心凍著,來,躺在我腿上吧。”
施妙魚乖覺的躺了過去,枕著他的腿閉目養神,顧清池則伸出手來,替她捏著太陽穴。
這力道格外舒服,施妙魚原本隻是想歇一歇,誰知竟真的睡著了。
下車的時候,見這丫頭一副熟睡的模樣,顧清池心中一陣憐惜,也未叫醒她,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回了房中。
施妙魚再醒來的時候,已然是黃昏了。
細碎的日光透過窗子照在房中,將那紅羅帳都照出點點金色來。
她一時有些恍惚,好半日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方。
是啊,昨日自己已經出嫁了,這會兒是在心房裏呢。
昨夜裏太累,白日裏又神經緊繃,她在車上睡得格外沉,連自己怎麼回到房中的都記不起來了。
綠枝從外麵走進,行了禮笑道:“王妃可要起了?”
她這般一改口,施妙魚還有些不適應,好一會兒才醒悟是在問自己,因道:“這會兒什麼時辰了?”
聞言,綠枝看了眼旁邊的沙漏,笑著回道:“回王妃,這會兒酉時了。”
算起來倒是不早了,施妙魚捏了捏眉心,便起身下床。
綠枝見狀,忙的叫丫鬟進來將床鋪收拾了,自己則過去提施妙魚梳頭上妝。
才梳到一半,就見顧清池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的身上還帶著寒意,隨手將披風遞給了丫鬟,這才笑問道:“怎麼醒這麼早?”
施妙魚從銅鏡裏嗔了他一眼,笑道:“還早呢,都要吃晚膳了,王爺這是從哪兒回來?”
“怕攪擾了你,一直在書房裏呢。”
顧清池隨手從綠枝手中接過了梳子,一麵揮手道:“本王來吧。”
綠枝抿唇一笑,道了一聲“是”,便讓房中的丫鬟們一起去了外間,將內室裏留給了這二人。
見顧清池捏著自己的頭發去梳,施妙魚頓時嗔道:“王爺這是做什麼,我剛盤好的發。”
後一句話,便帶出了撒嬌的意味。
顧清池見狀心神一蕩,麵上卻是格外的正經:“莫要動,讓本王來替你綰發。”
“古有張敞畫眉,現有王爺綰發?”
聽得施妙魚的調侃,顧清池微微挑眉,反問道:“怎麼,不成麼?”
聞言,施妙魚越發笑的眉眼彎彎:“自然是成的,您可是爺。”
“知道就好。”
顧清池湊近了她,在她頭上吻了一吻,繼而正經道:“莫要動彈,當心歪了發髻。”
施妙魚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偷香給驚了一驚,臉頰便有些紅,隻是從銅鏡裏看到顧清池格外認真的神色,一時倒也是真的不敢動了。
隻是,當她看到那成品之後的模樣,臉色迅速的便黑了下來。
“這便是王爺綰的發?”
那一坨歪歪扭扭的造型,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某種東西呢!
見狀,顧清池也有些郝然,快速的將她的發髻重新拆開,訕笑道:“初次獻醜,妙魚不要介意,咱們再來一次。”
施妙魚瞬間便笑了,嗔道:“王爺還是放過妾身的頭發吧,再被您拽下去,非得成禿子了不成。”
方才她就被勒斷了幾根頭發,隻是見顧清池這模樣也不敢叫疼,這會兒倒好,再答應讓他胡來,就是自己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