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這兒,見王氏揮舞著想要打人,又加了一句:“哎喲,瞧我都忘記了。大伯可是為了怕您傷心,叫府上人都瞞著您呢。這陽遠伯府啊,大抵也就隻有您一個人不知道了。”
這話一出,王氏瞬間猙獰的看向四周,卻見那些丫鬟婆子都躲避著自己的目光。李嬤嬤倒是還出聲安慰她:“老夫人,您別聽她瞎說!”
隻是那眼神,也是不敢看自己!
如此,王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一想到自己弟弟全家竟然都被關了起來,還要殺頭,王氏瞬間覺得一口氣上不來,目眥俱裂的瞪著李氏,整個人都朝前撲了下去。
她原本是想要去抓李氏的,誰知道身體失去平衡,卻是整個人都栽倒在了地上。
“老夫人,老夫人!”
王氏這一摔,卻是嚇壞了屋內伺候的下人們,就連李氏也被嚇了一跳。
不過再一看房中這兵荒馬亂的德行,李氏得意又惡毒的一笑,扭身便走了。
這一下,王氏摔的不算輕。
她的額頭著了地,磕的滿是鮮血,整個人都昏迷了過去。
府上請大夫的請大夫,請施慶鬆的請施慶鬆,一時倒是格外忙亂。
而施慶鬆在得知前因後果之後,更是氣得不行。他千防萬防,誰知道最後竟然被李氏給坑了!
偏這個時候李氏的婆子也過來送了賬本跟鑰匙,一板一眼道:“回伯爺,我們家夫人說了,這府上她的確是管不過來,還是請您另請高明吧!”
那婆子說完這話,又將王氏給告了一狀,道是:“原本有些話老奴不該說的,可是老夫人實在過分了些,看我們夫人是庶出兒媳,便成日的欺負。老夫人是婆婆,她是晚輩,忍了也就罷了。可是如今她的下人說漏了嘴,竟然也將這屎盆子扣到了我們夫人的頭上。陽遠伯府不能因為我們夫人的性子好,就這般欺負人吧?”
等到那婆子委委屈屈的走了,施慶鬆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難不成自己錯怪弟妹了?
隻是這事兒卻是鬧不清楚了。
王氏這邊的下人都一口咬定是李氏,然而李氏便又是一副委屈的做派,倒是讓施慶鬆一個頭兩個大。
然而如今最重要的,卻是救王氏。
好在她的床本就不高,這一摔看著嚴重,其實隻是額頭上磕傷重了些,等到傍晚的時候,王氏便悠悠轉醒了。
她被這麼一刺激,越發的顯出老態來。
見到施慶鬆,兩隻手死死的攥住他,嘴裏厲聲的嗚哇叫了起來。
施慶鬆隻看她這神情,就明白王氏說的是什麼事情了。
他歎了口氣,道:“母親,這件事兒,我管不了。如今的我,已經自身難保了。”
聽得施慶鬆這話,王氏不可置信的望著他,眼中滿是淚水和惱怒。
見她不住地指著府衙的方向,施慶鬆剛開始還有心思哄著,到了後來,索性怒聲道:“您要是嫌棄活得長了,那就去府衙鬧吧!我可不想讓陽遠伯府陪葬,所以便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去的!”
施慶鬆一發脾氣,王氏倒是愣住了。
這些時日,施慶鬆似乎經常對她大吼大叫,這還是當初那個自己一皺眉,就誠惶誠恐的兒子麼?
王氏一時竟覺得眼前的施慶鬆格外的陌生,讓她都不敢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