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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中秋節這日,施妙魚早早的便出去了。
她當日跟施慶鬆說的不是假話,因為顧清池的確約她下午出去看風景。
初秋的天已經格外涼爽了,日頭高照,秋高氣爽。
因著過節,街邊的小販格外多,茶點小吃果子香囊,各種香味兒交織在空氣中,成了一副最美的人間畫卷。
顧清池在一家酒樓等她。
自從無意中發現施妙魚喜歡吃這家的點心之後,顧清池經常便喜歡帶她來這裏。
施妙魚到的時候,顧清池已經來了有一會兒了。
窗外的日光折射進房內,空氣中都是絲絲縷縷的金光。
有男人坐在窗邊,斜斜的倚著。
窗外有一株鬆樹,蒼鬆翠柏一年四季都是綠色。旁邊是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二者互為一方天地,可顧清池坐在那裏,身後映襯上了景色,便讓二者相得益彰了起來。
他仿佛是一支筆,潑墨下既可書寫山河,也可化腐朽為神奇。
當顧清池抬眼看她時,又像是山川萬物都為虛空,唯獨眼前這個男人,成了她眸子裏唯一的景致。
最終,還是顧清池先開了口:“過來坐。”
施妙魚這才回過神兒來,叫了一聲:“王爺。”一麵走了過去。
“這家酒樓新上了大閘蟹,味道不錯。原本想著晚上帶你來吃,想起你家中團圓,便提前帶你來嚐一嚐。”
顧清池的聲音有些低啞,卻並不妨礙那聲音滾進施妙魚的心裏。
她嗯了一聲,又問道:“王爺今夜如何過節?”
八月十五中秋夜,想來是進宮跟皇帝一起?
果不其然,顧清池給的答案與她想的別無二致。
“進宮,跟皇兄一起。”
聞言,施妙魚又有些歎息。
她知道皇帝的心思,擔心顧清池晚上會吃虧,卻又不能明說,隻能隱晦道:“王爺少吃些。”
聽得這話,顧清池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含笑道:“放心,本王自有分寸。”
這些年他大大小小被算計的也不少了,若是次次都躲過去,難保皇帝會起疑心。所以在他能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有些時候都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隻是饒是如此,皇帝也早就起了疑心。
若非太醫早先便診斷過,道是他身體虧空嚴重,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怕是皇帝早就忍不住對自己清算了。
說到底,這個愛護幼弟的名聲,皇帝不舍得丟掉。
他要做千古一帝,又要對胞弟暗下殺手。
嗬。
“那就好。”
施妙魚還想說什麼,卻撞見顧清池帶著冷冽的眸子,頓時心中一緊。
那樣的眼神,讓她的心都有些揪起來。
然而下一刻,顧清池便又恢複了原先的模樣,成了那個萬事不過心的風流公子。
“王爺……”
施妙魚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最終隻是說了一句話:“我想下棋了。”
聞言,顧清池頓時失笑,想起了施妙魚那臭到家的棋藝,搖頭歎道:“罷了,那本王舍命陪君子?”
施妙魚笑眯眯的糾正:“不,是陪女子。”
“好好好。”
顧清池吩咐小二拿了一副棋過來,一麵溫聲道:“妙魚說如何,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