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妙魚叫苦不迭的喝了藥,好容易將林思雨送走之後,自己則躺在床上唉聲歎氣。
原本那郎中隻是開了藥,可姨母來了之後,非但叫人撤了她的那些果盤,連帶著冰塊都禁止用了。
這會兒房中熱的跟蒸籠一般,雖然有采荷盡職盡責的打著扇子,可架不住扇出來的也是熱風啊!
施妙魚簡直想要抓狂,可兩個丫鬟雖然汗流浹背,卻是謹遵著林思雨的話,誰也不肯讓她吃哪怕一口的涼東西。
便是這樣苦哈哈的模樣下,還有人前來給她添堵。
“二老爺全家從京外回來了,下午才到的府上。這會兒二夫人打發人前來問話,說要晚上一起吃飯,問大小姐可否賞臉。”
聽得下人的回話,施妙魚正是心浮氣躁,一時竟然沒想起來那個二老爺是誰,因問道:“那是誰?”
她也是病糊塗了,綠枝卻不糊塗,先是衝著那丫鬟道:“你去回了二夫人,就說小姐發燒,將病氣過給她們反倒不好。今日便不見了,總歸以後有的是時候見麵呢。”
等到那丫鬟走了之後,綠枝才笑道:“小姐不大清楚也是正常的,畢竟那位二老爺常年在外,又不得老夫人的寵,這些年回京次數屈指可數,您怕是總共見的沒幾次呢。”
聞言,施妙魚先是一愣,繼而便靈光乍現,道:“原來是他啊。”
她可真是燒糊塗腦子了,居然忘記了那個人了。
這老沐陽候是有兩個兒子的,長子施慶鬆是王氏所出,還有一個次子是侍妾生的,名叫施慶堯。
因著老沐陽候死的早,王氏又是不待見庶子的,早年便將那庶子打發了出去。
那施慶堯倒是爭氣,自己在外麵掙了功名,外放了一個州官。這些年過年過節的能不回來就不回來,都是送了節禮過來便是了。
所以施妙魚前世今生加起來,見到這二房的次數,大概也就四五次。
她印象裏,施慶堯早年似乎在王氏的做主下,娶了一門妻子,貌似是個小官的女兒,叫李雲柳。名字十分溫柔,可性情卻是個貪婪小氣的,不過對夫君倒是格外好。
這陽遠伯府大抵是沒有兒子命,不但施慶鬆膝下無子,就連施慶堯夫妻,也是隻得了一個女兒,叫施妙晴。
記憶中,施妙晴為數不多回來的時候,都是跟施妙柔處的格外好。
……
施妙魚想通這些,越發的對於這一家人沒了好感,因道:“我這發燒倒是時候了,這幾日他們要見,就以我生病的名義,直接回絕吧。”
聞言,綠枝便知道自家小姐是不想見的,不過如今的陽遠伯府烏煙瘴氣,這二老爺的秉性有不清楚,少見一些便少一些麻煩。
念及此,綠枝輕聲應了,見施妙魚有些乏累,便將那窗子掩了一掩,伺候她睡下了。
卻說那李氏左等右等,都不見這侄女兒前來請安,反倒是得了丫鬟那麼不輕不重的幾句話,頓時便有些不高興。
一旁的施妙晴更是直接開口抱怨道:“大姐也太不懂事了,咱們千裏迢迢的回京,她不來見就算了,怎麼連禮物都不知道送,也太不把咱們放在眼裏了吧?”
往年她回來,雖說祖母不太待見她們,可大房的人哪次不是撿著上好的禮物送過來的,怎麼今年就忘記了?
難不成是覺得爹爹回京述職,還不知日後會有怎樣的官職,所以不將她們放在眼裏了?
施妙晴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就見李氏在她嘴上點了一點,輕聲道:“你這丫頭也是嘴上沒個分寸,這話是胡亂說的?讓人聽去了,還以為咱們多麼眼皮子淺,就看得見那點東西呢。”
李氏今年三十五歲,生的倒是不差,隻是眉眼有些刻薄。施妙晴長得隨她,卻不如李氏精明,且在州縣裏待得久了,眼中總帶著幾分小家子氣。
此時聽得李氏的話,她頓時使眼色的討好道:“娘放心,我也就在您的麵前說一說,去外麵保證一個字都不會說呢。”
“那就好。”
李氏安撫了女兒,又吩咐貼身的丫鬟春蘭道:“你去打聽打聽,這京城中進來可出過什麼事情。”
那丫鬟得了吩咐便出門去了,李氏則忙著將帶來的行李一一安置了下去。
今年不同往年,今年施慶堯回京是述職的,要等到皇帝的調令下來,才會知道接下來回去哪個地方上任。
李氏心中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她希望能夠借助這個大伯的能力活動一番,最好讓夫君留在京城的好。
畢竟女兒大了,日後也是要嫁人的。京中達官貴人多,女兒才有希望高嫁。
等到收拾妥當之後,天色便黑了下來。
施慶堯去了施慶鬆的房中,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李氏見天色不早,便將女兒又打扮了一番,帶著施妙晴便朝著王氏的院走去。
平心而論,這個婆婆對她並不好,每次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可李氏有求於人,王氏又是長輩,她自然隻能小心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