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還在外麵呢,芸娘生怕自家主子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連忙命小丫鬟去外麵請大夫來,自己給裘映瑤蓋好被子之後,便出來給王氏回話了。
今日的事情她們早就醞釀好了,所以今日的大夫也是早早的在外麵候著呢。去請,也就是片刻的事情。
芸娘打發了丫鬟去,自己則行禮道:“老夫人,姨娘這裏奴婢先照顧著吧,您且回去歇著,有事情了奴婢立刻向您稟報。”
王氏此時的確有些乏累,可被剛剛那事情一嚇,哪兒還睡得著?當下擺手道:“不必了,老身就在這兒看著便是。”
她可不放心裘映瑤的肚子,那裏還有她的金孫孫呢,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她說到這裏,又吩咐下人道:“去,將那些夫人們好生送回去,就說今日招待不周,改日再上門道歉。”
家中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她也沒心思去前院送客了。
待得下人去了,王氏看了一眼外麵,又回身問道:“侯爺呢,怎麼還沒有回來?”
先前就叫人去請了,這施慶鬆也真是的,居然還沒有到家!
她話音落下,就見施慶鬆大步進來,麵目焦灼的問道:“母親,發生什麼事兒了,瑤兒怎麼了?”
他今日跟同僚應酬,正在喝酒的時候,家中小廝急匆匆的跑來,道是姨娘落水了。
施慶鬆當時就嚇了一跳,立刻便回來了,到了這會兒心還在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呢。
聞言,王氏指了指房中,施慶鬆看了一眼地上的水漬,頓時沉聲問道:“說,這是怎麼回事!”
這話,問的卻是芸娘。
芸娘早跟裘映瑤對好了答案,此時剛要說,就見大夫走了進來。
見大夫來了,施慶鬆也暫且不問,請那大夫進去診脈去了。
施慶鬆見過這大夫許多次,知道他是裘映瑤特地請來的京中名醫,倒是格外的客氣:“有勞大夫了。”
那大夫點了點頭便進了房中,隻是見他診脈時眉頭越發皺的厲害,施慶鬆的心也被狠狠地提了起來。
等到那大夫收回了手擦拭著,施慶鬆頓時有些慌神兒,遲疑著問道:“大夫,姨娘的身子如何?”
“這……”
那大夫歎了口氣,連連道:“原本姨娘的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胎像也趨於穩定。隻是今日這一落水,這腹中孩子十之八九是保不住了!罷了,老夫再開一味藥,若是挺過了今晚,便是姨娘的造化了。若是不成……”
後麵的話,大夫不說,施慶鬆也懂了。
等到那大夫將藥開好之後,施慶鬆讓下人帶著他去抓藥,再看床上躺著似是昏迷過去的裘映瑤,臉色越發陰沉了下來。
“芸娘,你說,今日是怎麼回事兒?”
聽得施慶鬆問話,芸娘心中有些忐忑,臉上卻是一派的淒風苦雨,猛地跪在地上道:“侯爺,求您給姨娘做主啊!”
見她這模樣,施慶鬆的心頓時沉了下去,道:“說。”
“回侯爺,姨娘是被大小姐推下水的!”
芸娘一語驚人,施慶鬆的臉色頓時難看不已,道:“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雖說裘映瑤腹中孩子重要,可施妙魚以後注定高嫁,對於沐陽候府也很重要!
見施慶鬆這模樣,芸娘越發害怕,可是已經說到這裏了,她是絕對不能收回那些話的,隻能照著姨娘交代的說,便顫聲道:“回侯爺,今日宴會上,姨娘屢屢道歉,可大小姐卻是屢屢挑釁。等到送走老夫人時,大小姐作勢滑了一跤,姨娘好心去扶她,誰知卻反而被大小姐拽進了水中!此事今日前來的夫人們也都看的真切,奴婢不敢說瞎話!”
她將那些人都拖下了水,施慶鬆下意識看向王氏,卻見王氏一臉的咬牙切齒:“老身也看到了,這丫頭沒有說謊!施妙魚的確太過分了,若是金孫出了問題,老身要拿她試問!”
王氏對於施妙魚一直都不喜歡,哪怕她日後要高嫁,也隻會讓王氏心中不痛快。
一個商戶女生的丫頭,憑什麼要居於高位,讓大家都恭維著?
而今日她將裘映瑤推倒水中的舉動,更讓王氏徹底生氣了。一個女孩子不過是個賠錢貨,可裘映瑤肚子裏卻是金孫,那是沐陽候府的希望!
該站在誰那邊,王氏自認心中有一杆稱,十分明了。
聽得王氏的話,施慶鬆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到了現在,他已經可以確定是施妙魚做的了。畢竟他母親是不會說謊的。
這施妙魚,的確是過分了!
難不成就仗著有一個安陵王,不將家裏其他人都放在眼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