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施妙魚的話,綠枝無奈笑道:“小姐,您就是太慣著她了。”
哪有做丫鬟這樣的?也就自家小姐這般心善的了。
待得吃完早膳,已然日上三竿了。
施妙魚漱了漱口,拿帕子將嘴擦了,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晨起的日光照在人身上帶著幾分涼意,讓她不由得裹緊了身上的披風。
待得進了房內,便見小書房裏坐了七八個男人,神情裏或多或少都有幾分不耐煩。
施妙魚淡淡的掃了一眼,走到主位上坐下,就聽得他們起身道:“給大小姐請安。”
這些人中,有那乖覺的,一大早便帶著賬本來了,也有的是被周瑾從店鋪拽過來的。
“嗯。”
施妙魚微微點頭,綠枝便上前將他們手中的賬本一一接過來,送到施妙魚的桌案上。
室內一時靜謐了下來,唯獨剩下了施妙魚翻動賬本的聲音。
這些賬本一如之前裘映瑤交給母親的那般,上麵的賬目格外平整,乍看上去絲毫問題都沒有。
可施妙魚早已在顧清池的幫助下看過了原本的賬冊,此時再看,卻是一眼就看出來問題了。
她抬起眼,掃了一圈房內眾人的表情,見大多是不屑的神情,心中便有了定論。
開刀麼,自然要拿最黑的那個下手。
“琳琅閣,王禮,這是你管轄的鋪子吧。”
那王禮身高六尺,身形矮胖,一雙豆子眼在臉上精光閃閃。
見施妙魚驟然點了自己的名字,他頓時站起身來,帶著幾分輕慢道:“回大小姐,正是老夫。”
“一連三年營業虧損,要你這個掌櫃的還有何用?”
聽得施妙魚的話,王禮早有準備,帶著幾分哭腔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咱們那條街上開了幾家首飾鋪,將生意都打壓的難以維持。您是閨中女子,不知道咱們做生意的艱難,若不是老夫苦心維持,隻怕這幾年要虧損更厲害呢。”
聞言,施妙魚冷冷一笑,起身走到他的麵前,道:“哦,是麼?”
分明隻是一個小丫頭,可是她靠近自己的時候,王禮竟覺得心中一跳,下意識便往後躲去。
他才勉強定住了身形,就被一個賬本扔到了臉上,驚的一連後退了數步。
待得王禮站穩之後,他的臉色頓時漲紅,指著施妙魚道:“大小姐這是什麼意思?老夫到底在林家幹了幾十年了,就算是老掌櫃的也不敢這麼對我!”
“是麼?”
施妙魚一個眼神,旁邊的周瑾抬腳便踹了過去,將他踹的跪坐在地上。
而施妙魚的聲音也隨即響起:“若是舅舅知道你挪用鋪子裏的銀錢、偷改賬本、私放印子錢,的確是不會隻踹你一腳這麼輕鬆的!”
王禮原本想爬起來,可待得聽到施妙魚這話,臉上瞬間慘白。
“大小姐,你可不能汙蔑老夫!老夫是清白的!”
王禮隻慌了一瞬,就迅速平定下來。他自認做的賬本是沒有問題的,裘姨娘也說了,這位大小姐狡猾的很,怕是在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