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遇見(1 / 1)

有時候等待一個人,不是為了等他的出現,而是等待心中的那份紀念與哀悼。

你就像葉子般不動聲色的離我而去,而我至今依然記得你離開時的那份承諾,一直等待現在,一直等,一直等。

12月的北京已經開始下雪,每天一大清早推開窗戶,映入眼簾的便是那白花花的雪掛滿對麵的整個屋頂。

今天我一大清早就去了理發店,想減掉我留到腰間的長發,這長發跟了我三年,從認識你到你的離開,這頭發從未染過燙過剪過,因為你說你喜歡純天然的我,就像外麵的雪花一樣,沒有半點瑕疵。於是我就為你一直保留到現在,可是現在我終於明白,你的離去是我今生永遠都揮灑不去的痛,留著它隻會讓越來越痛,越來越忘不掉你。所以我想了一個辦法,就是減掉它。減掉那些記憶。

“真可惜”理發店的店長理著我的頭發很惋惜的說

“換個發型換個心情”對著鏡子的我,看著自己的頭發一點點毫無留情的被削弱,我居然沒有一絲絲的心疼與不舍。

從理發店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外麵的天氣依然下著小雪,風吹過來耳朵有些生疼,脖子那裏即便係上圍巾感覺還是空空的。

於是我朝對麵的帽子店走去,推開門,裏麵有不少人都在選帽子,逛了一圈下來,終於看中了一個灰色的羊毛帽,剛手一拿,結果與我同時的瞬間另一隻手也抓了上去,我抬頭望了過去,這便是我們的第一次相遇,你高高瘦瘦,穿著一件藍色的棉襖,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一雙灰色的運動鞋,你的頭發很短但是有些淩亂,應該是被風吹的,你厚厚的眉毛下,居然是一雙如海水般溫嵐的藍色雙眼,高挺鼻梁下勾著一絲絲的笑意,整個人看上去非常陽光但很消瘦。“你一定是送給你的女朋友的吧?既然如此,那我就讓給你”我收回了手,對你微微一笑,繼續看其他的帽子

“不用了,我妹妹好像腦袋比你大,這個帽子我看還是你拿去吧”說完,你便轉身離去了

當時的我,有些愕然,你說妹妹,是在想我解釋嗎?如果換做其他的人,你也會這樣解釋嗎?

後來你告訴我,你把帽子讓給我的原因是因為我的雙耳凍紅了。

買下帽子後,果然腦袋和耳朵不在那麼冷了,隻是後來回到家中,開始發起了高燒,生病一個星期後,你的樣子我已經全然記不清了。唯一記得是你那雙引入我心中的藍色雙眼。仿佛怎麼揮灑都抹不去一樣。

第一次的遇見,我以為隻是形同陌路的過客罷了。

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個星期,感覺身體還是那樣虛弱,今天是星期六,每個星期六的下午我都會去路過咖啡廳去等待,等待一個永遠不會出現的紀念。

從家裏到這邊大概隻需要十分鍾的路程,我一路小走,很快來到這裏,推開了咖啡廳的門,玲玲的聲響從門上傳來,這是告訴服務員有人來了,我筆直的走到我固定的位置,那是一個靠著最後麵的一個靠窗的位置。

我喜歡這裏,這裏有曼妙的音樂讓我可以安靜的作畫,雖然我的職業是一名醫生,但我是一個攝影愛好者,喜歡把拍下來的東西然後自己添加色彩的畫下來。

“蘇小姐,今天還是喝咖啡嗎?”這是這裏最小的服務員,叫秋玲,是一個非常樸實的女孩子。

“不了,今天給我來杯冰酒吧”

秋玲記下單子點點頭就走了,我就拿出自己的相機和畫板,開始作畫。我是這裏常客,這裏每一個服務員都知道我來到這裏的目的,所以從來沒有一個人來打擾過我。

“蘇小姐,您的冰酒來了,請慢用”

秋玲走了,我從包包裏麵拿出感冒藥,用酒喂藥。剛吞完藥,就見一個人走了過來,樣子很麵熟,但是就是不記得在那裏遇見過。

“蘇小姐,這是用藥喂酒嗎?”男子依然在笑,笑的依然是那麼陽光,聲音輕柔的讓人著迷。

我很迷茫的對上你的雙眼,是那般熟悉,我問:“你是這裏新來的服務員嗎?”因為我是這裏的貴賓,除了這裏的服務員知道我叫什麼,就沒有認識了

你歎了一口氣,沒有坐下來,隻是很無奈的說:“看來我真是長一副不起眼的摸樣,蘇小姐這麼快就把我忘記了”你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我座位上的帽子

終於,我終於想起你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