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茹敲門進來的時候,許若然正對著鏡子仔細摸索。
“然然,你怎麼了?是不是又疼了?”梁茹見狀,連忙走過去,細細端詳著女兒的臉。
許若然冷哼一聲,不再是麵對許尚倫時乖巧唯諾的模樣,怪聲怪氣地說道:“葉瞳那個賤人,竟然敢對我動手!媽媽,你上次不是說已經找到解決她的辦法了嗎?為什麼她還能在我跟前礙眼搶我的風頭?你知不知道今天我的臉都丟盡了!”
她生氣地把梳妝台上的東西全掃到了地上,還不覺得泄憤,桌麵上隻剩下了一麵鏡子,她把鏡子舉起來,梁茹一瞧,急忙伸手搶了過來,小心地放到一邊。
“然然,你是想把你爸爸引過來嗎?!”
她低聲訓斥,許若然聽到“爸爸”二字,立刻就清醒了過來,一臉後怕地往門口的方向望了幾眼,“媽媽,爸爸他現在在哪裏?”
梁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道:“他在書房呢!公司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處理,幸好這房子的隔音效果好,不然他指定得聽見。”
“那就好。”許若然長籲一口氣,嗔怪道:“媽媽,那你剛才嚇我做什麼?”
她在爸爸麵前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從來不逾矩半分,跟桀驁不馴的葉瞳比起來,可謂是兩個極端。像許尚倫這種人,不管是人還是物,向來喜歡能牢牢掌控在手心裏的東西,所以在她和葉瞳之間,他當然會偏愛許若然,想要將她教導成一個完美的大家閨秀,而她方才的言行若是被看見了,那她一直以來在爸爸麵前塑造的形象就徹底崩塌了。
“我嚇你?我這是在提醒你!”
梁茹仔細端詳女兒的下巴,確定沒有大礙之後,才在旁邊坐下,語重心長地說道:“然然,你可別忘了,咱們現在是跟你爸爸生活在一起,而不是以前那個隻有咱們娘兒倆的小破屋,你爸爸的心思深,就連我也不一定能猜得出來,咱們要把葉瞳徹底地踩下去,就一定要穩固你我在他心中的地位。”
許若然點頭,隱藏住眼底的憤恨,淺淺笑道:“媽媽,我知道了。”
梁茹握著她的手,欣慰道:“好,我們家然然果然是乖孩子,不會讓媽媽失望。”
她伸手輕撫著許若然的發絲,“對了,你還沒告訴媽媽,你的傷怎麼樣了,還疼嗎?”
“隻要不去牽動它,就不疼。”許若然搖頭,反握住她的手道:“媽媽你不用擔心,醫生不是都說了嘛,隻是短暫性的小疼痛,沒關係的。”
不得不說葉瞳下起手來確實很有一套,盡管她很疼,疼得感覺下巴要脫臼了,可是醫生檢查的時候,愣是沒有任何痕跡,最終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診斷,讓她這幾天少說話,免得牽動下巴。就連爸爸也以為是她誇大了,對她沒有過多關心。
“怎麼會沒關係?她算是個什麼東西,竟敢對你動手!”
梁茹呸了一聲,冷哼道:“算那個小賤人運氣好,今天沒有來家裏,不然我定要她好看!”
媽媽要為她報仇,許若然自然是樂見其成的,然而她轉念一想,稍微有些遲疑,“可是爸爸那裏……”
“你爸爸?哼!你真以為你爸爸在意那個小賤人?他在意的不過是葉家的財產而已!”
梁茹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語氣森寒,“隻要葉家的財產一到手,至於葉瞳是什麼下場,還不就是我們說了算?你爸爸根本就不會關心!”
盡管在女兒麵前這麼說,梁茹心裏卻沒有多大的底,葉母雖然死了,但是她的美貌和才學是她望塵莫及的,而葉瞳襲承了葉母的容貌,每次許尚倫見到葉瞳,眼底深處的那一抹懷念與愧疚,騙不了人。
“真的嗎?”許若然半信半疑,“不是說爸爸給她安排了一個相親嗎?為什麼沒有成功。”
說是相親,不如直接說是賣掉,當她得知葉瞳被爸爸賣給一個中年禿頂的醜男人時,她的心中是無比快意的。葉瞳比她家境高出身好又怎麼樣?得不到爸爸的寵愛,就隻能落得個伺候老男人的命!隻不過那個老男人還是個有錢的暴發戶,便宜她了,可惜見不到她窮困潦倒、跪著求她的樣子。
可是,結果卻聽說葉瞳竟然被一個陌生男人救了?而且是個年輕有為的英俊男人?憑什麼!她才不信!
聽到女兒的疑問,梁茹正欲把段清堯的事情告訴她,腦中突然想起剛剛許尚倫的警告,話鋒一轉,正色道:“然然,這件事你不要管,交給我和你爸爸來解決,總之,我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
許若然輕輕“嗯”了一聲,遲疑片刻,滿臉嬌羞地說道:“媽媽,我、我有喜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