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歸兒道:“你不要太得意了,咱們再來打過!”軍官輕蔑一笑道:“那本官奉陪到底了!”不由再說,兩把刀刃又交在一起,那軍官雖然的得意,但是心中卻不敢大意,出招時倒也不講究什麼詭異莫測,但以力量相抗,江歸兒心中著了氣,見他來招,便那彎刀相抗,一連幾次都被那柄連環大刀壓製的難以進步,而且手臂的酸麻開始向臂膀上蔓延,出招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這樣不時那軍官便處上風,江歸兒隻能揮刀防守,步步後退,退到了草棚的屋簷邊尚未察覺,又退一步,便覺腳下一空,整個人頓時往下墜去。 群雄不由驚呼,楊浩然也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心中想去相救,但卻依然來不及了,可是卻見一道白芒忽然橫空翻卷過去,將江歸兒攬腰接住,送到了下麵的地麵上站穩,楊浩然大鬆口氣,轉頭看了眼簫梓凝,後者衝他微微一笑。 江歸兒心有餘悸,朝上望了眼又朝楊浩然望了眼,還道是楊浩然救的她,衝他一笑,算是說虧你救了你師姐一下,不然我可要和你討賬算。那軍官這時也落了下來,看到江歸兒毫發未傷,心中也不由奇怪。
“小妹妹,不要硬碰硬,這官坯本事不高,以你的功夫,隻須使四分力便就可以了!”紫筱星喊說道。楊浩然一想對啊,自己隻顧著看二人相鬥,卻沒有細心思考,紫姐姐這是在說四兩撥千斤的道理,這當官的刀法沉穩剛猛,硬打硬那是不行的,以柔克剛方才可顯出妙趣!江歸兒何等聰明,方才自己是心中慪氣,這才少了思考,此時聽紫筱星這麼一說,心中也是領悟了。 那軍官側目怨恨地朝紫筱星看了一眼,暗暗思道,這小妮子刀法真的奇怪至極,高出自己許多,要是被他搶了先機那可不妙,我須得先下手為強,不可令她有翻身之機!當下又舉起連環大刀劈頭便砍,江歸兒隻覺得一陣刀刃上的寒風撲麵襲來,也將那柳葉彎刀使了出去,但卻沒有架頭格擋,而是全然不顧落下的連環大刀,徑直朝那人下盤削去。江歸兒刀法輕盈而且速度奇快,雖然招數出的晚,但卻後發製人,那軍官暗叫聲不好,一把大刀立馬橫刀一轉,往後連連退了幾步,這才躲過江歸兒朝自己下盤攻來的彎刀。
江歸兒一聲嬌叱,又執刀而上,軍官站定身形,迎著江歸兒展開連環大刀,隻聽風聲謔謔大作,但江歸兒記住了方才紫筱星說的隻使四分力道,並不硬接,一左一右的躲閃,出其不意遞出一刀令對方防不勝防,如此拆了幾十招,那軍官漸漸急躁起來,心中似是有些無主,這大刀本來沉重的很,如此掄著大刀砍殺虛空,不時體力大減,雖然沒有受什麼傷,但是身上衣衫卻是破了好多地方,在場群雄起初見一刀破衣,都要給江歸兒喝個大彩,慢慢見慣了,也就都精心觀戰,看到最後個個心中驚讚,這小姑娘不知師出何處,怎麼練就了這麼俊俏的一套刀法,要知道這一刀下去隻刺破對方衣物可能是傷人不著,但要刀刀刺去都隻能破人衣物,那確實要拿捏得異常精準,非有一流刀法哪能有此本事? 江歸兒這時雖然喜樂,但也隻是心中高興,臉上倒是平常顏色,見對方汗珠連連,便道:“怎麼,你還要打麼,不可惜你這身衣服了嗎?”那軍官臉色陰沉難看,心道再戰無益,平添羞辱!當下一把收回那把連環大刀,冷冷道:“小姑娘好本事,留下名號,改日拜會!”江歸兒一笑道:“沒名沒姓,說不定不就咱們還能相見,到時候你隨時可以來找我報仇!”那軍官老臉一紅,暗道,這小妮子怕是也要去中都參加重陽大會,到時候有的是時間!於是道:“那就後會有期!”他拉著張臉,滿腔羞怒難以發泄,轉身就走,隻想快些離開這個地方,忽然江歸兒叫道:“王碑大人,請留步!” 那軍官腦子嗡的一震,怎麼她竟然知道自己名字?王碑轉身雙目厲光四射,朝江歸兒望去,後者倒是一副天真的樣子,手裏拿著一份信函,信函的外邊寫著“王碑啟”的字樣,王碑伸手往自己懷裏一抹,叫聲倒黴,這般重要的東西,竟然落到了這個小姑娘的手裏了,此信函中有著極為機密的大計,要是她拿出來當眾宣讀一番,且不說密謀的事情敗露,自己人頭落地那是自然,於是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信函,右手捏了個法訣,暗想隻要江歸兒要看心中內容,那定然不能讓她活著,雖然他方才一場交手落敗,刀法不濟,但是這五步之內以靈法取人性命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雖然但凡江湖人士比試武功之時一般不使靈法,縱然使用靈法那也要事先說定或者給對方以暗示明示,不然便就如趁人不備暗箭傷人一般為人可恥,隻不過此事是在關係重大,不敢稍有馬虎,出半分差池,於是便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在場眾人也都沒有注意到王碑神色上的異動,甚至有人趁著熱鬧喊道:“小姑娘給大夥讀一讀裏麵又有什麼害人的勾當,也好讓咱們防備防備!”眾人哄堂大笑,跟著起哄。江歸兒一笑,把那信封拿在手裏前後把玩一下,寄給了王碑道:“還給你,本姑娘才沒這興趣呢!” 王碑右手一鬆,接過了信函,也不回禮感謝,帶著眾人灰然便走。 “李大人!”忽聽人群中有人冷冷叫了一聲,王碑停住了步子,與眾人齊齊回頭望去,卻見方才和他在草棚內爭執的女子旁邊走出一個少年。 王碑朝楊浩然望了一眼道:“叫我有什麼事情?”楊浩然走到了王碑跟前,簫梓凝和江歸兒等人都不解地看著楊浩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楊浩然道:“你可是魔庭的王碑嗎?”王碑上下打量了楊浩然半晌,實在記不起自己與他以前有什麼來往,可聽他話語,卻又是認得自己,於是道:“正是本人,怎麼了。”楊浩然一聽目光之中忽然迸出兩道怒雷,王碑震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道:“這位小兄弟有什麼事情便請快說,不然本官可就走了。”此地王碑實在不想再多留半分。 楊浩然一隻手忽然一把緊握住腰間鬼刀的刀柄,心中盛怒沿著手臂的血脈直傳鬼刀,鬼刀發出一整咆哮,震得刀鞘嗡嗡發響。王碑警戒地將手安放在連環大刀上,身邊眾手下也都似感覺到了什麼,各自做好準備拿緊兵刃。 “王大人,可記得乾家堡麼?”楊浩然雖然語氣平穩,但是牙齒緊咬,絲毫按納不下來心中的義憤填膺。王碑眼睛忽然圓睜睜地盯著楊浩然,就要將連環大刀再次拔出,驚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他目光又往簫梓凝等人身上一掃,暗道碰見仇人了,隻怕將有一場血戰了。王碑自然不會忘記乾家堡自己滅了鐵袖兄弟一家上下幾十口人的性命,為此他還一路追殺,隻是最後二人銷聲匿跡了,可是最近又聽說鐵袖兄弟投在了王始一的麾下,並且網羅了一批江湖好手,正在擔憂,卻沒有想到仇人尋來的速度這般之快。 王碑這時倒也不懼,冷眉一橫,眯眼道:“你是哪路朋友,以前怎麼沒有見過?”楊浩然道:“乾大哥和張大哥是我的生死兄弟,你放心,我今天並不與你為難,隻是順路代他們向你捎句話,少做點黑心事,免得將來後悔,來日你的性命去留,自有我二位哥哥論斷!”這話說完,楊浩然轉身就走。依著王碑的作風,這等死敵,怎能讓他安然離開,此刻縱是偷襲,也必然得要想盡方法取了他的性命,以免留下後顧之憂,可是現下自己一方雖然人數不少,但都是是些無用的草包之徒,相反對方卻是暗藏高手,這少年眉宇間隱藏濤浪,目光中透發淡定,而且後麵還有幾位卻是從一開始便就沒有說話的人物,隻怕個個都是一流高手,自己定然難敵,隻得做罷,先保得自己周全,來日再做它議。當下再不敢多事,也不敢多留片刻,隻怕楊浩然後悔,要替鐵袖兄弟尋仇,當先踩鐙上馬,帶著眾人落荒離去。 楊浩然怒氣尚未平息,要不是江歸兒從信函中叫出王碑的名字,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人就是鐵袖兄弟的滅門仇敵,楊浩然雖然來到魔界時間不短,而且武功靈法方麵成就頗高,但卻還沒有刀染鮮血,可是今天他卻險些沒有忍耐住,一想起乾家堡上下幾十口人的性命,楊浩然便就血液倒流,難以平息,不過他又想,就算自己今日了結此人,來日鐵袖兄弟感念自己,但是依然不如讓他們二人手刃這等奸賊來的暢快,這等時刻,可是他們等了二十多年了! 江歸兒看王碑一行遠走了,走了過來到楊浩然身邊,看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道:“小師弟,你發什麼呆,師姐沒事,不用擔心了!”可是楊浩然還是兀自想著這件事情出神沒有聽見,她撅了下嘴,看到楊浩然目光厲恨,咬牙切齒,這副樣子卻是自己少見的,輕輕拍了下他道“浩然,你沒事吧?” 楊浩然這才把目光收了回來,搖了搖頭便是自己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