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醜(1 / 1)

黃天賜初下山來所聞所見,俱覺新奇,隻見路上往來行人衣衫光鮮,民生富足,百姓安居樂業,一派生機勃勃景象。黃天賜一路行來大約過了二十餘日,這一日傍晚來到洛陽城中,洛陽在宋時稱為西京,是九朝古都,雖不似東京汴梁繁華,但與其他郡縣都城相比則要繁榮得多。隻見街道兩旁店鋪林立,酒肆,銀鋪,藥店,茶樓客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多如過江之鯽。黃天賜哪裏到過如此繁盛之地,便一路遊去,由上東過永通至禦道轉長夏穿厚載一路上興致盎然,但見往來之人錦衣華帽,紛紛濟濟,各有服色,出入茶坊酒肆,不知不覺天色已暗了下來。黃天賜剛剛轉到永通街忽見前邊街邊有一座三層建築,外懸青布紗幕,裏掛斑竹簾,兩邊盡是碧紗,裝飾極其華麗,上書怡紅軒三個燙金大字,似是名家手筆,裏邊絲竹悅耳,歌舞喧囂,燈火輝煌。黃天賜駐足向裏邊觀看,這時從裏邊走出一名店夥,見到黃天賜臉上便現出鄙夷之色。及到近前對黃天賜喝道:“哪裏來的鄉下窮小子在這裏探頭探腦的,別把我家的客人嚇跑了。”說完便來趕黃天賜。黃天賜微一愣神欲待爭辯,並沒有挪動腳步。那個店夥大怒口裏嚷道:“賊頭鼠目的醃潑才,衣食無著的爛乞丐,還賴在這裏不想走麼”。說著雙手用力向黃天賜推去。黃天賜身子微微一側躲了過去,那店夥不由得踉蹌幾步,方才站穩。不由得惱羞成怒轉過身來,對黃天賜破口大罵,汙言穢語不絕於耳。此時街上行人眾多,見這裏爭吵,不由紛紛駐足觀看,人越聚越多,那店夥見這許多人上來圍觀便越發的撒起潑來。黃天賜哪裏經過這種世麵,初時還分辨幾句,及到後來便麵紅耳赤,不知該說什麼是好。欲待轉身離開卻被那個店夥扯住包裹不放,眾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動武,黃天賜不覺心中急躁,不顧店夥糾纏,分開眾人用力向外擠去,隻聽得當啷一聲響,忽覺肩上一輕,回頭望去,原來所背的一個包袱被店夥拽斷,屠龍刀連同達摩老祖遺留下來的拳經心法等物都摔落到了地上。那店夥見到那口長刀不覺一愣便即住口,黃天賜連忙俯身把東西收揀起來,從新包了個包裹,背在肩上,轉身欲待離開。那店夥見黃天賜別無言語便又上來糾纏。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人拉著黃天賜的胳膊開口說道:“兄弟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可讓哥哥我好找”。黃天賜抬頭一看隻見這個人約三四十歲年紀,麵白微須,穿著甚是華麗,一手扯著他另一隻手拿了把湘妃竹扇,他身旁還跟著個矮胖子,麵帶微笑甚是和藹,似是一團團富家翁模樣。這兩個人自己卻都不認識。黃天賜一愣神剛欲說話,隻見那個人卻轉過頭去向他店夥問道:“我這兄弟可是吃了你店裏的茶飯不曾付鈔與你”。那店夥畏畏縮縮的說道:“這位兄弟不曾到店裏”。那人接口道:“那你攔他作甚,想必是你見我兄弟是外鄉來的,衣著襤褸,便欺負他是也不是。”那店夥一時期期艾艾不知該如何是好。那人見店夥不說話便揚起手來叉開五指對著那店夥臉上就是一巴掌,那店夥一個趔趄,嘴角都流出血來,哪裏還敢分辨,一溜煙跑向店裏去躲,眾人不覺哄笑俱都散了。

那人見眾人散去,便對黃天賜略一抱拳說道:“剛剛見到小哥著實尷尬,想為小哥解圍,一時冒認,尚請見諒。”說罷轉身拉著那矮胖子欲走。黃天賜初時還有些疑慮,這時見他如此做作,哪裏還考慮那麼許多。疾走上前一躬到地說道:“剛剛多虧兄長解圍,要不然小弟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那人與那矮胖子相視一笑,連忙扶起黃天賜說道:“不敢當,不敢當,些微小事,何足掛齒。”接著又道:“不知剛剛小兄弟如何與那店伴起了爭執”。黃天賜便簡要的把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那人道:“我想也是如此,向小兄弟這等樣人斷不會到這等地方胡鬧”。黃天賜聽他如此一說頗為不解便問道:“這種地方我為何去不得?”那人聞聽微笑說道:“小兄弟要是再過個三五年,懷裏邊揣上千百貫銅錢,這個地方自也去得”。黃天賜順口說道:“這裏不就是一家酒肆麼,難道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那人和身旁的矮胖子對視一眼不覺雙雙捧腹大笑。黃天賜不知他們笑得是什麼,伸手撓頭頗覺尷尬。半晌那男子才說道:“小兄弟可能初來洛陽,不見得那樓上掛的煙月牌麼,這裏乃是洛陽城最大的一家青樓妓館,內中的姑娘倒也生的花容月貌,兄弟你還年輕故此去不得”。黃天賜聞說不由羞得麵紅耳赤。慌忙說道:“小弟實在不知,隻是聽的裏邊絲竹之聲非常悅耳,才駐足觀看,哪裏知道竟然是這樣一處所在。”那人也不在取笑黃天賜雙方互通了姓名,黃天賜才知原來那手持湘妃竹扇之人名叫司馬直,那個矮胖子名叫南宮望。二人久慕洛陽繁華,時值洛陽花會,遂結伴來此遊玩已有八九日了,剛剛碰巧遇到黃天賜被那店伴糾纏,遂替他解了圍。二人得知黃天賜剛剛來到洛陽還沒有住下便邀他同住,黃天賜推卻不過,隻得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