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杜聞打來的,通知她到院長辦公室去一趟。
喬安若微微蹙眉,到底有什麼事不能在電話裏說?
“教授,你找我?”
“是他找你。”杜聞笑著搖頭,指了指辦公桌的位置。
椅子隨著話語一轉,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喬安若麵前。
“老師?”
看著滿含笑意的傑森·斯密斯,喬安若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學長不是說老師進實驗室了,沒有一個月出不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怎麼?不歡迎我?”傑森笑著調侃,
他一開口說話,喬安若更震驚了。他說的不是英語,而是真正的國語,相當的流利。
“老師,您怎麼會……”
“我外婆是海城人,我也算是四分之一個海城人。”
合情合理的解釋聽來沒什麼不對的,陷入震驚中的喬安若有點懵,忘了問他為什麼會國語,卻還要和她用英語溝通。
等她緩過神的時候,一個更大的疑惑浮上了心頭。
“老師,您該不會是惹上什麼麻煩了吧?”
想到那幾天怎麼都打不通的電話,她的心裏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傑森坦然一笑,爽朗答道,“確實有點小麻煩。”
“那您……”
“放心吧,不是什麼大事,等風頭過去就好了。”
不待她多問,傑森已經主動接過了話茬。
“若若,傑森是偷偷潛回來的,倫敦那邊還不知道。我們找你,是請你幫忙的。”
“找我幫忙?”
喬安若蹙眉,一臉疑惑地看向杜聞。
她在海城不過就是一個無名的小醫生,能做得了什麼?
“確切地說,我們需要鬱長白的幫助。”
杜聞的話一出口,喬安若臉色倏然一暗。
他們要找鬱長白?
“教授,我……”
“我知道你並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牽扯,但是,傑森現在的身份很敏感,整個海城能保他安然無恙的就隻有鬱長白了。”
杜聞沉重道,表情異常嚴肅。
喬安若怔愣地看著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教授一直都很照顧自己,師母也拿她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
在倫敦的時候,老師也沒少給她幫忙。
他們難得找自己幫忙一次,她若是直接拒絕,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隻是……
會扯上生命安全的,肯定不會是什麼小事。她若是真的去求鬱長白,他們就更牽扯不清了!
“老杜,你不要為難若若了,我自己去找鬱長白就好了。”傑森適時開口,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他的話讓喬安若臉上一陣發燒,整個人都尷尬起來了,“老師,我……”
傑森毫不在意的揮揮手,打斷她,“你別聽老杜胡扯,事情還沒有到非鬱長白幫忙不可的地步。”
看著他灑脫的樣子,喬安若眉頭緊蹙,心底暗暗的有了計算。
“老師,您現在也不方便去住酒店,就暫時先住我家吧,我帶涵涵和辰辰去朋友家住幾天。”
“就先這麼辦吧。”
傑森毫不猶豫地點頭,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寬慰道,“我和老杜認識三四十年了,他擔心我也是正常的,別太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喬安若表情凝重地微微頷首,也不知道到底聽進去他的話沒有,說了“那我先回去工作了”,便離開了辦公室。
眼看著門板合上,傑森沒好氣看向杜聞,道,“老杜,你這逼人也逼得太緊了。”
“我們現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若是還沒有實用的辦法,你的處境就危險了。”
“生死不過一念之間,我早就看透了。”
傑森隨意地坐在沙發上,很是無所謂地道,“不過,要是真能促成他們倆和好,那也是美事一樁了。”
杜聞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好半晌,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
同一時間,海城南郊小鎮。
一輛不起眼的麵包車停在路邊,小陳穿著運動服,隨性地坐在路邊吃著早餐,視線不停地瞟向斜對麵的一棟老樓房。
不多時,一個穿著紅色衛衣的男子走了出來,男人瘦的厲害,身上的衣服鬆鬆垮垮的,一頭齊肩的碎發相當毛躁,滿是胡渣的臉也有點病態的蒼白。
男人不急不緩地走到早餐店前,昂著下巴衝老板娘道,“小敏妹子,給我下碗麵,再來屜小籠包。”
被喚作“小敏妹子”的女人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好似沒有聽見他的話一樣,自顧地往鍋裏加了麵條。
男人環視一眼,笑著說道,“小敏妹子,你老公又出門了?一個人看店,會不會無聊啊?我陪你說說話吧?”
老板娘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根本就直接無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