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大人，現在是酉時三刻，日落未落，祭天還未曾耽誤，國師大人切莫做錯事。”夜傾城差不多是算好了時間才上來的，祭天的正規時間，還有一分半鍾，國師就算想賴她也賴不著。
國師抿唇，一言不發，轉身高高舉起三炷香，口中念念有詞。
一分鍾緩緩過去，數百人寂靜無聲，就連呼吸聲都鮮少。
“浩瀚大陸，國泰民安，萬物生長，與天同壽，與天子同壽！”國師將三炷香插入青銅灰爐之內，口中的聲音驟然提高，一副神鄒鄒的樣子。
夜傾城緩緩隨著眾人底下腦顱，口中重複國師的話。
所謂的祭天儀式不過是上柱香，然後再對著空氣撒很多上好的香酒，說幾句中聽的話，這就是所謂的庇佑。
夜傾城心中暗暗不屑的悶哼一聲，麵色卻依舊卑謙。
“國師大人，夜傾城是否惹了您動怒？”就在一切都做完了，夜傾城準備行動的時候，安若素和琉璃郡主忽然像是想約好了似的，一同站在了夜傾城的眼前，用哪種十惡不赦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
國師麵色沒有任何波動，大手一揮，開口道：“惡女，就在這數百人之中。”
這擺明了是答非所問，但是夜傾城卻忽然明白了，這國師所說的惡女，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惡女克龍脈，克雙親克父克子。臣等都是官僚之嫡出，如何會是惡女？”左丞相麵色一愣，擺明了的不可置信，視線在眾人之中晃來晃去，卻終究還是未曾鎖定目標。
落在夜傾城身形的時候微微一愣，眼底劃過一抹差異。心中暗暗道：“此女身著標準宮服，竟有一種後宮之主，母儀天下的尊威。”
“朕請國師明言，惡女到底是誰。朕一定賜她五馬分屍，株連九族之罪！”君臨天的麵色陰沉，那惡女竟然會克製住自己的龍運，那必定要將其誅殺而後快，才能免得後患。
“惡女……”國師從製高點之上走下來，緩緩在眾人的眼前遊蕩。
夜傾城低垂著腦袋，耳側的流蘇被高處強勁的風所吹襲的像鈴鐺一樣亂響。
國師的一雙漆黑如墨的靴子忽然滯留在了她的眼前，夜傾城瞳孔微縮。
“抬起頭來。”國師平淡的聲音卻如同驚天霹靂一般在人群之中炸爛開來。
君臨天雙眸微咪，開口道：“都安靜！”騷亂的人群瞬間寂靜無聲，但是他們的視線，卻始終的粘在夜傾城的身上。
“臣，覺得夜傾城並非惡女！”左丞相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見到國師竟站在了夜傾城的麵前，立刻邁步出聲。
膝蓋解觸地麵的聲音讓夜傾城心底的緊張稍稍緩解了幾分，她抬起腦袋，正麵對上國師的眼神。
“砰！”悶撞聲響起，夜傾城也直接跪在了地麵上。
“臣女今日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國師大人，還希望國師大人切莫怪罪！”
國師隱藏在長袍之中的左手微微一顫，寂靜了幾秒，開口道：“本國師，並非小肚雞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