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沒錯,剛剛的那個吻,我確實沒有拒絕。雖然死都不願意承認,我卻清楚的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可即便如此,固執的活在自己給自己設定的框框中的我,還是自欺欺人的否認了對他的好感與那一抹說不出的悸動。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手機鈴聲恰到好處的響了起來,尷尬的紅暈尚未褪去,心的跳動尚未平息,默默地挪到了旁邊。
手機被接通,那邊便傳來母親焦慮的聲音,“然然,趕緊來第一人民醫院,你爸出事了!”
“爸爸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就暈倒了,你快過來!”
說完便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就這樣一道驚雷華麗麗的劈了下來,徹底將我劈了個心亂如麻。來不及說太多,拿起包包就準備和同事打個招呼離開。
手臂卻被人抓住,瞬間沒了好脾氣,“放手!”
“我送你!”
“不用!”
可是我的拒絕對他沒有絲毫的作用,硬是被他拽到了停車場,“去哪裏?”
“我自己去!”
轉身就走,身後卻傳來他的聲音,“這個點不好打車,若是有急事耽誤了,你會後悔一輩子!”
或許是猜到了什麼,或許是距離太近,電話裏母親的話被他聽了去,此刻的我已經顧不上太多了。
車在身邊停下,便硬著頭皮上了車,“第一人民醫院。”
“好!”
時間過得慢,心亂如麻的我能夠感覺到周圍的低氣壓,可惜已經管不了了。一路上我們一句話也沒說,他認真的開車,而不知所措的我滿腦子都是父親暈倒了這個事實。好不容易如坐針氈的到了醫院門口,我便匆匆忙忙的下了車,甚至連一句話,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到了門診大廳,四處尋找熟悉的身影,一圈一圈的找,可惜都不曾找到。直到一隻溫暖的大手,圈住了我的肩膀,“在二樓,先別著急,你父親應該不會有問題,即使有問題也要等檢查出病因才行。你現在這樣,方寸大亂,隻會讓你母親更加的不知所措。”
就著他的速度,匆匆上了二樓,跟著他的步伐,輕而易舉的找到了母親那熟悉的身影。
母親也看到了我,眼中的淚瞬間決堤,飛奔著過去,和母親緊緊抱在一起,“沒事的,爸一定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我們相擁著,相互依偎著,相互安撫著,也相互欺騙著。片刻之後,已經清醒過來的父親蒼白著臉從檢查室裏出來,手上拿著檢查單,我卻遲遲不敢拿來看。
就在這時,那抹身影越過我越過母親走了進去,我和母親則攙扶著父親,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讓他休息會兒。
“放心,我沒事,就是有點低血糖,吃點藥,注意飲食,就沒事了。”父親閃躲的眼神,讓我的心裏咯噔一下。
麵上仍然裝作沒事一樣,靠在父親的肩膀上,“我爸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
“沒事最好,誰希望你爸有事?不過既然暈倒了,我們幹脆住院好好檢查一下,省的你爸總是喊這不好,那不好的。然然,你說好不好?”母親半開玩笑的一句話過來,我差點就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父親是怎樣的人,我比誰都要清楚,若他說的是真的,他的眼神絕對不會是那樣的。
“叨叨叨,叨叨叨,你就知道和然然叨叨叨,叨叨叨的,有完沒完了?”
“沒完怎麼樣!你不知道你今天有多嚇人,一秒前還好好的,一秒之後就倒地了,怎麼叫都叫不醒。你知不知道,剛剛醫生跟我說什麼?你再遲來兩小時,就。。。”母親停住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父親的眉頭一皺,卻還是沒事人一樣,“遲來兩小時怎麼了?死了?掛了?翹了?醫生那都是嚇人的,頭發長,見識短,我起碼還能再活二十年!我要看著然然找個好歸宿,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聽著父親的話,不知道為什麼,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是啊,他們的想法很簡單,就隻是能夠看到我快樂的長大,幸福的成家。為人妻,為人母,延續他們的生命,持續他們的幸福。。。
思緒在飛遠,他便從檢查室裏出來了,父親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一臉的疑惑,“然然,這位是?”
“我領導!”
“朋友!”兩人同時說出了答案,卻表達了不同的含義。。
父親和母親相視而笑,默默地點點頭,然後在父親的堅持下,我們一起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