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媽在離開之前還把那壇散發著香氣的米酒移到姚雨婷麵前。“這是我自釀的米酒,可得好好喝上幾碗才行。”
姚雨婷將腦袋低下湊近壇口,一股甜膩的酒香味飄出來,她叫了聲。“好香!”
她閉了閉眼,啊,兒時的味道,外婆以前經常釀這樣的米酒,她小時候的最愛,記得,有次,她偷偷喝了不少米酒,結果醉得人事不醒,醒過來看到外婆和媽媽焦急地守望著她,看她醒過來,三代女人摟抱著哭成一團。
隻是,那次過後,她喝米酒就沒醉過,工作後,她的酒量更是大增,要不然,她工作起來也不會這麼得心應手,對於那些心懷鬼胎的男人,她從來都是敬而遠之,實在是躲不過了,她的酒量也不是那些人隨便就可以放倒的。
“老頭子,給閨女添一碗米酒!”黃老媽喜孜孜地下命令。
“我自已來!”姚雨婷沉浸在兒時的記憶中,眼睛有些濕潤,她拿過碗給自已倒米酒,隨著米酒注入碗中,她真的是沒能忍住眼淚,流下了思親的眼淚,要是媽媽和外婆現在還在那該有多好!
那些年,日子真是太苦了,苦難讓三代女人終日以淚洗麵,家中無男人,外人又要欺負,媽媽身體又不太好,家裏家外都靠外婆一個人撐著,再苦再累,外婆都沒叫一聲苦。累了,外婆就會自已倒上一碗米酒喝了再睡,第二天起來腰酸背痛就有所減輕,然後又投入一天的忙碌與生存中。
想起這些,姚雨婷又對那個自稱是父親的男人恨得咬牙切齒,在她們幾代人受苦受難的時候,他去哪裏了?
為什麼那個時候不來幫她們一把?
既然那個時候不認,為什麼現在又想來認?
親情又不是屬於某些人的不動產,以為放置多年後還是你的不動產嗎?
做夢吧,反正是不認你這個爸爸,你這輩子都休想讓我叫你一聲爸!
瞧她這傷心的模樣,黃老媽不敢走了,她愣愣地杵在原地,被她流淚的模樣搞得無所適應。
“你媳婦這是怎麼啦?”黃老爹指著她問王明揚。
“沒事。”王明揚蠻不在乎地撇撇唇隨性地說。“孕期女人的正常反應吧?李瞎子摸過手,說是這胎會生個漂亮女兒呢。”
“女兒好、女兒好……”黃老媽也激動地抹起眼淚,一提女兒這兩個字,她心裏那根最敏感、最脆弱的弦也被觸動了。
“老婆子,你這是湊的哪門子熱鬧?”黃老爹知道女兒是老伴多年的一塊心病,誰要是提女兒的事情,她準會傷心好一陣子。
今天這是怎麼啦?
小王媳婦一來就弄得老伴舊病複發的樣子,一會哭,一會笑的,不由替老伴的病擔心起來,怕她在這個時候舊病複發。
“不說了、不說了,我去廚房!”黃老媽抹了把眼淚走開。
“女人就是眼淚多!”黃老爹搖了搖頭說。“小王啊,你這媳婦太情緒化了,把我家老太婆都惹哭了。”
王明揚低笑了聲。“沒事,這種情緒很快就會好起來。”說著,還往旁邊躲了過去,因為他已經發現姚雨婷眼裏的憤怒在起來,還有她那彎彎的眉毛也在慢慢地挑起來,牙齒也在恨恨地咬起來,不坐遠點,估計下一秒就會甩他耳光。
“王明揚……”她真的咬牙切齒地盯著他。“你別太過分!”
“瞧瞧!”王明揚俯在黃老爹耳邊輕聲說。“我沒說錯吧,這女人的情緒就是瞬息萬變的,上一秒還哭天哭地的,這一秒就想要殺人了。所以說,這女人嘛,惹不起咱躲不起來還不行嗎?”說完,還朝姚雨婷招手。“來呀,有本事你過來打我呀!”
王明揚言行舉止都是那麼的無賴,氣得姚雨婷真的想要抓著他打一頓,他越是這樣輕狂,她越是恨得咬牙切齒。臉也漲成了豬肝紅,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卑鄙下流!恨不得一腳將眼前的男人踢飛出去。
老婆媳婦的叫著不說,現在居然說她懷孕,真是豈有此理!
這到多年,還沒哪個男人敢這樣對她無禮過?
就是偶爾出現個徐少聰之輩的男人,也會有人替自已出頭收拾這樣的男人。
唉!要是舒祈安在,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突然好想舒祈安跟著自已一起的那些美好日子……什麼事都替她出頭,對她的話更是言聽計從。
姚雨婷還是向他移過來,抬腳就要向他踢去。
王明揚趕緊起身躲在黃老爹身後,高叫著。“老婆息怒!老婆息怒!千萬不要踢我,否則會動了胎氣。”
“你……”姚雨婷果然再次被他激怒,她現在完全忘記身處何地,身負何重任,隻要抓住這個可惡的男人打一頓才能消除她心中的怒氣。
見姚雨婷朝自已追來,王明揚居然跟她躲貓貓似的玩起來。
黃老爹笑著搖頭,心說,這小兩口還真是親熱,在外麵還這麼打打鬧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