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成也不傻,他在公安係統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當上這個局長,深知官場人脈的重要性,他一直看好顧元柏,覺得顧元柏的官途會越來越順暢。
在茂竹,不隻是楊守成有這樣的想法,普遍的人都這樣認為。
顧元柏這種老狐狸,既有實力也有號召力,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不僅能掌控茂竹的整個官場,更是深得民心。
走出看守所,夜風吹得神清氣爽起來,有了劉明傑這個替罪羊,大家的心都鬆懈下來,接下來,三人一起鑽進楊守成的車中。
顧元柏說了,徐少聰是妻管嚴,要先把徐少聰送回家,看著徐少聰的身影消失,顧元柏還盯著徐少聰離去的方向沉思,在他看來,現在最危險人不是劉明傑,而是這個隱藏在身邊的叛徒。
“顧書記是在擔心徐副書記挨打嗎?”楊守成調侃。“我原來是聽說徐副書記怕老婆,沒想到會這麼懦弱,原來他臉上的傷是被老婆給抓傷的,他家女人也太強悍了。”
“你這話千萬不要讓他聽到!”顧元柏叮囑楊守成。“說他妻管嚴沒事,千萬不要說他懦弱!懦弱是沒用的意思,他最怕別人戳痛處,上次被沈副縣長打斷命根子的事,他可是一直耿耿於懷呢。”
“哈哈哈……”楊守成又是一陣開懷大笑。“這個徐副書記,真是色膽包天,居然敢打姚縣長的主意,我真是服他了!”
這就是顧元柏的狡猾之處,他現在不喜歡徐少聰了,就用另外的方式來損人家,聽起來好像是他在維護彼此的關係,實在是在揭別人的短,再次讓人笑話一番而已。
“你這話可別亂說,徐副書記更不愛聽。”
“這事誰不知道?還用我說?”
“心知肚明就是了。”
“顧書記,說句你不高興的話,劉明傑說的有些話還是很有道理的,縱觀現在的茂竹局麵,你這樣把茂竹交到徐副書記手中,他能守得住嗎?”楊守成頗為關心地說。“我知道顧書記和徐副書記兩人交情非淺,說這些話純屬為書記你擔心。”
“你擔心什麼?”顧元柏問。
“難道顧書記不擔心嗎?”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地球離了我這樣的人照樣會轉,更別說茂竹這樣的小地方?”
“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擔心將來你得收拾爛攤子。”楊守成也實話實說了。“現在是有書記您罩著,徐副書記行事太衝動,他這種人做哥們是不錯的人選,當真能在事業上助一臂之力就有些夠嗆。”
“不會啊,我們之前一直配合得很好呀。”顧元柏不動聲色地裝。
“據我所知,不是配合得好,是顧書記您掌控得好,要是您調到市裏去了,徐副書記就跟脫韁的野馬,誰知道他會做哪些出格的事來?”
“那楊局長有什麼高見?”顧元柏暗喜,此人的想法跟自已不謀而合。
“我要是你,就來個大洗牌。”
“洗牌?”
“是啊,當你手上的這張牌沒什麼用處的時候,還死抱著有什麼用?”
“背信棄義不好吧?”
“如果你不這樣做,將來受連累的會是你自已。”楊守成提醒他。“這副牌你要不要重新洗,那是書記你自已的事,我這個局外人隻是觀看而已,就當我剛才什麼話也沒說,顧書記也不要多想了。”
楊守成也是在試探顧元柏的底線,究竟這個徐少聰能不能成為一把手還是個未知數,用他靈敏的嗅覺來看,這事可能會黃,就算顧元柏硬把徐少聰推上去了,徐少聰也會敗在姚雨婷手上。
不隻是因為姚縣長那強大的背景,還與一個人的敢作敢為有關,在救援現場,楊守成可是目睹了姚雨婷險中救人的事,這個女人身上有一種正氣,老市場失火一次,內河算一次,天福小區也是一次。
幾次親眼目睹姚雨婷那率性而又正直的行事作風,他深深地意識到,這個女人會徹底打敗徐少聰,如果顧書記執意要徐少聰接班,還不如直接把位置做個順水人情,讓姚縣長坐上去。
顧元柏當然明白楊守成的意思,讓他把茂竹重新洗牌,那就意味著重新換牌的風險,這個問題他不是沒考慮過,不是他不想換掉徐少聰這張有害無益的牌,隻是他沒有膽量去換這張牌。
徐少聰知道自已太多秘密了,一旦撕破了臉,所有的一切都將暴露出來,還是先扶徐少聰上那個位置,然後再讓姚雨婷把徐少聰給架空。
這樣一來,他好人也做了,既能封住徐少聰的嘴,又能讓姚雨婷適可而止。
一旦姚雨婷坐上那個位置就會適可而止。
反正,顧元柏就是這樣想的,既然都望著那個位子,那就成全他們,讓他們都過過癮,最好是鬥個你死我活,他最後再出來做好人收拾收拾殘局,就好比給他們每人都痛打了五十大板一樣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