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品茶的高手,他一看這大紅袍就是價格不菲的茶葉,沒有萬兒八千絕對買不到,這還是最保守的估價。
水開後,他動作熟練地衝泡好茶,再小心翼翼地端送到桌上。“徐副書記,請喝茶!”
徐少聰似乎並不領情,而是將他數落一頓。“張主任,我可沒叫你泡茶,人啊,有時候還是不要自作聰明的好,顧書記喜歡你這套,不是每個人都喜歡你這套。以為自已是萬金油吧?見狗汪汪汪,見貓喵喵,見著青蛙呱呱呱。”
從理智和大局想,張成義不想跟他吵起來,“徐副書記真是會說笑話,瞧你這比喻,把自已說成啥了?”
“你……”徐少聰一臉窘態,繞來繞去居然把自已給罵了,馬著一張臉說。“張主任啊,你熬到今天也不容易,別以為是處就擺譜,說實話,你在那個位置都做了些什麼見不光的事,我還不清楚嗎?”
“徐副書記說得沒錯,我們這些人做的事你當然清楚,幾十年如一日地為領導服務,領導讓做我們就做,領導不讓做我們哪敢自作主張?再說了,服務領導本身就是任務艱巨的事情,做好了領導麵上有光,做不好那不僅僅是給領導丟人的事,也是給咱們黨委機關丟臉,所以,我們這些人都是十分的謹小慎微,做下的任何事情,都與各位領導密不可分。”張成義也不是好欺負的,這些年在顧元柏身邊也不是完全沒學到點什麼,對於徐少聰這樣的人還是綽綽有餘。
聽了對方這樣一席話,徐少聰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本想嚇唬嚇唬張成義,反倒被對方將了一軍。
經張成義這麼一說,他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亮堂堂的,絕對沒有半點隱瞞的事,一切都是聽從上級的指示,這樣做難道也有錯嗎?
找不到台詞的徐少聰順手端起張成義給他泡的茶,揭開蓋子一看,立馬又開始咆哮起來。“我說張主任,你這是給我泡的什麼茶?”
“有什麼問題嗎?”張成義伸著腦袋往茶杯裏瞧,茶水毅色鮮亮這不說,連茶葉也全部舒展開來,甚是好看,沒發現哪裏不對勁啊?
“你知道自已泡了什麼茶嗎?”
“不是大紅袍嗎?”
“知道還要泡這麼貴重的茶?”
“難道徐副書記這茶不是用來喝的?”
“廢話,茶葉不是用來喝的還是幹什麼的?”
張成義覺得自已被徐少聰給繞糊塗,既然是用來喝的,那為什麼又不能泡?他傻呼呼地搖了搖頭。“不明白徐副書記想要表達什麼?”
“我說你這人是真傻還是裝傻?”徐少聰生氣地說。“你沒事給我泡這麼名貴的茶葉幹什麼?這不是白白浪費嗎?這好茶是要用來招待貴賓的,以為個個都跟你一樣有油水可撈啊?好煙好酒好茶不用自已掏錢啊?”
“難道徐副書記喝的茶是自已掏錢買的?”張成義幹脆來個裝傻到底。“哇,這茶好貴的,徐副書記真是舍得,這種萬兒八千一斤的茶葉也舍得買?”
“你這話什麼意思?”徐少聰吼叫了聲。
張成義的話顯然是捅到他的痛處了,拿死工資的人哪有閑錢去買好茶來品,這還不是用公款買的,這些事情,肯定瞞不過張成義的眼睛,而且連送都不是,要是別人送的,徐少職肯定早就拿回家去了,哪還會擺放在辦公室顯擺?
“嘿嘿,沒什麼意思,我隻是覺得徐副書記不應該這麼大方,這麼貴的茶買來放在辦公室真的不合適,其實,你也不用自掏腰包,不是有辦公經費嗎?可以在辦公經費裏報銷啊?這樣一來,你喝這茶就不會覺得心痛了。”張成義越發顯得像個大傻子,其實,他心裏清楚,這茶葉一定是在辦公經費裏報銷了的。
徐少聰臉色訕訕的,本想給張成義一個下馬威,卻把自已給套進去,反而是自已有嘴說不清楚了。
事情明擺著在那,徐少聰還想睜眼說瞎話也說不過去了。
張成義是被逼無奈才在這裏裝傻裝憨,如果徐少聰不是太過分的話,他也不會這樣說,那麼簡單的一點事兒,非得把自已逼上梁山,如果不捅捅他的痛處,恐怕還要被徐少聰一直數落下去。
裝傻裝憨也算是把今天這事給擺平了,徐少聰不僅沒占到半點便宜,還差點讓張成義給自已頭上扣個貪公款的屎盆子,萬兒八千的茶都認得出來,當然也能查出這茶的來處和去處,他本身就是為這些事服務的,瞞得了他?
最後,徐少聰還是無可奈何地提筆在文件上簽上自已的大名,
張成義本來也是個厲害的角色,瞧他以前討好顧元柏的嘴臉就知道,隻是,現在坐了冷板凳的他有些搞不清問題出在哪裏?不過,也無所謂了,目的達到,顧書記待不待見也沒什麼,反正他也沒大誌向,到處級就是他的終級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