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睡著,沈浩然就夢到妻子,他在夢中看到妻子怒目而視,他費解地看著她,沙啞著聲音說。“詩怡,你怎麼啦?”
“沈浩然,你這個偽君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再也不要……”馬詩怡罵著罵著,身體就輕輕地飄了起來。
“詩怡,你要去哪裏?”沈浩然著急地奔跑著。“詩怡,你不要走啊,你走了我和皮皮怎麼辦?快回來!”
可詩怡就是不回頭了,她就那樣越飄越遠。他跑得摔倒在地上,正要起身,卻被一群人圍攻,有的拿雞蛋砸他、有的拿菜砸他、有的端水潑他、有的朝他吐口水……
在他試著要站起來的時候,一塊朝他扔來的石頭砸中他的額頭,瞎間,他覺得額上灼烈地疼痛,他不想看到那群憤怒的人,他索性躺在地上,把頭側過來,額上的那份痛,感覺是揪心般的疼痛,不是那種身體砸傷後的痛。
“去死吧,你這種男人真該千刀萬剮!”背部又被無數不明物砸著,還不斷有刺耳的叫罵聲傳過來,各種罵語不堪入目,不知不覺間,他幹脆用力地掩住耳朵,不去理會那些糾纏他夢鄉的聲音。
昏昏欲睡的沈浩然從這個夢境走出來,又進入另一個夢境。在無盡的黑暗中有一絲光亮,他又不停地追著這絲光亮,直到筋疲力盡才停下來,突然,他看到那絲光亮在懸崖邊,他猶豫了,是繼續飛蛾撲火去追逐光亮還是放棄?
在他猶豫的時候,他的雙腿已不受控製的向前邁去,然後就失去意識,直到眉間有緩緩的涼意傳來,他才又有了意識。
那涼意緩緩地順著他的眉骨遊走,經過眉心,再到他的耳朵,一路都是小心輕觸,他想睜開眼睛,卻無法睜開來,半夢半醒間,他一直覺得有隻手在自已臉上觸摸,如嬰兒般的柔軟,令他疲憊的身體輕鬆下來。
突然,皮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爸爸、爸爸……”
是皮皮在叫,沈浩然掙紮欲醒,無奈頭痛欲裂,他試著張開眼睛,卻無法動彈。那隻在臉上觸摸的小手又掀開他的被子,從他睡衣間鑽進去,小手涼涼地在他腋下撓癢庠,皮皮知道,爸爸怕庠庠。
果然,沈浩然的眼睛睜開來。“皮皮,別鬧了!爸爸好困,讓爸爸再睡會!”
“爸爸,不要睡了,我找不到媽媽。”皮皮跳著腳直叫。“媽媽她去哪了?再不做早餐給我吃,一會上學要遲到了。”
夢景在沈浩然腦中閃現,他打了個冷顫,清醒過來,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摸著兒子的臉問。“媽媽去哪了?”
“不知道。我醒來就沒看到媽媽。”皮皮搖了搖頭。
沈浩然從床上起來,身體有些搖晃,頭也痛得不行,看來昨晚那場雨把他淋感冒了,穿好衣服趕緊吃了兩粒速效傷風膠囊。
“爸爸,媽媽地為什麼不在家?她去哪裏了?”皮皮跟在他屁股後麵,沒有媽媽,他真是不習慣,每天早晨都是媽媽叫他起床,給他穿上幹幹淨淨的衣服,今天醒過來沒看到媽媽,他自已穿的衣服都不抻,全身都不舒服。
“皮皮別急!”沈浩然吃完藥。他牽著兒子走到沙發邊,拿起座機拔打馬詩台的手機,手機鈴聲從玄關處的架子處傳過來。
“媽媽的手機在包裏。”皮皮指著架子上的包包說。“媽媽沒帶手機。”
見妻子沒帶手機出門,沈浩然鬆了口氣。“皮皮,別擔心,媽媽可能出去買東西去了,她沒帶手機,估計不會走太遠。”
“媽媽是不是去給我們買早餐了?”皮皮瞪著大眼睛看著爸爸。
沈浩然也這麼認為,他點了點頭。“也許是吧!你是不是又饞嘴了?所以媽媽才會跑去外麵買早餐。”
“我沒有。”皮皮哼了聲。“我好乖的,昨天放學回來,媽媽還給我買抹茶蛋糕吃了。我沒有要吃喲,是媽媽自已要買給我吃的。”
“是嗎?”沈浩然壓根沒想那麼多,隻當是妻子寵兒子的表現,要是他多想一下。稍微多想下,就能想到昨天的事情上來,他回家沒一會,老婆和兒子就回來了,而且,那條街上就一家蛋糕店。
“嗯。抹茶蛋糕真好吃!”皮皮點了點頭。“難道媽媽是去給我買抹茶蛋糕?”
“哼,你想得美吧!”沈浩然捏了兒子小鼻子一下。“皮皮,書包文具收拾沒有?”
“還沒有。”
“還不快去收拾?”
皮皮應聲而去收拾書包,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往天早上都是媽媽幫著他裝好書包,根本不用他操心。但他又不能叫爸爸幫著裝,爸爸肯定會對他說,自已的事情自已做,所以,隻好嘟著小嘴自已整理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