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顧元柏現在對張成義極為反感。在這麼多巧合事件中,張成義已被打上叛徒的符號。老奸巨滑的顧元柏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輕易揭開來。心想,既然你張成義想跟我玩陽奉陰違這招,那我就陪著你慢慢玩,看究竟是你道高一尺,還是我魔高一丈。
在徐少聰和舒祈安住院的這幾天,姚雨婷也沒閑著,她親自上陣,每天逼著劉明傑率領拆遷隊伍進駐失火的菜市場。
顧元柏睜隻眼閉隻眼,經曆過火災的菜市場一片狼籍,姚雨婷此舉也正合顧元柏的心意。她能主動去善後最好,顧元柏這個老滑頭巴不得。
劉明傑之前也請示過顧書記,明白顧書記的意思,市場這塊是非拆不可。所以,他也十分配合姚縣長到火災現場強拆違建。
每天在姚縣長的指揮下,他劉明傑也落個耳朵清靜,隻要有人來找,他就把姚縣長當成擋箭牌給推出去。“這事不要找我,是上麵的指示,要找你找姚縣長說情去,跟我這個城市管理局長沒關係。”
沈浩然突然覺得姚雨婷就是一炮灰女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也隻有她才會去做。他去現場看過一次,見姚雨婷在強拆現場忙得上竄下跳,哪裏有糾紛,她第一個挺身而出。哪裏有人拿著凶器阻止強拆,她會迎著凶器而上……
沈浩然徹底無語,到底是女人,頭發長見識短,她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嘛?做好了是人家的功勞,做不好就是她的責任。看過一次後,他再也沒去強拆現場。誌不同道不謀,他確實不敢苟同姚雨婷的做法。
雖然沈浩然知道姚雨婷的做法是對的,那又能說明什麼?沒有人會認為姚縣長是個好官,反而會說她多管閑事。不該管的也來管。
幾天功夫,火災現場的違建都被強拆了。突然寬敞出來的街道猶如給居民們打了一針強心針,希望這強拆繼續下去。
真是幾多歡喜幾多愁!
有違建的都開始恐慌了,茂竹的違法建築數不勝數,其背後都是有盤根錯節的關係網。凡是有點背景的人都有違建。
茂竹土地廣闊,要建大家一起建,這股違建風氣就是這樣起來的。當然,沒有背景的是不敢去亂建的,隨便搭個茅草屋也是不行的。
火災現場的違建算是一刀切下來了。
徐少聰出院回家時,陳芝蘭正在盤算著如何把收來的禮品換成紅紅的票票。
看著一屋的禮品,徐少聰驚訝極了。“又不逢年過節,哪來這麼多的東西?”
“少聰,你回來啦!”陳芝蘭從禮品堆中站起來,嗬笑著。“怎麼樣?有沒有大豐收的感覺?”
“陳芝蘭,你可不要扯我的後腿啊?”徐少聰掃一眼,都是高檔禮品。“顧書記都說現在是非常時期。”
“怕什麼?”陳芝蘭手一拍,吐了點口水在手掌心搓了搓。“你這人就是膽子小,我們又沒做什麼壞事?收點禮算個啥。人家收錢收房都不怕,你啊,就是膽小,除了小恩小惠,什麼也沒撈著,眼看兒子還有一年就要讀大學了,我們得給兒子多掙點錢放著,讀書和娶老婆那都得用錢的。”
“那也用不著像這樣明目張膽地收禮啊?”徐少聰嗤之以鼻。“你這個收法,收得我們家都堆滿了也發不了財,你還是給我注意點影響,別太招搖!”
徐少聰一肚子火,以為回到家可以舒舒服服地休息下,沒想到家裏亂得不能再亂了,到處都是堆的禮品,害他都沒法下腳走進房間去。腳一拐,屋裏就倒成一片。“搞成這樣,我看你去開個禮品店算了。”
“嘿,你還別說,我正有這個想法。”陳芝蘭甩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還站著幹什麼?幫我一起收拾啊?”
“你要怎麼收拾?”
“你把那幾個重的箱子給我抱到房間去,先放床底下,不要放在外麵,太打眼了。”陳芝蘭指著地上的幾個箱子說。
“有沒搞錯?我身體還沒完全好,你就讓我去搬那麼重的東西?你這女人還有沒有同情心啊?”徐少聰懶得理她,伸手把沙發上的東西給放到地上來,往沙發上一躺,雙手往腦袋後一抱,一副開水不怕死豬燙的樣,左腳靠右腳搖晃起來。
不說這事還好,一說這事陳芝蘭就來氣,抓起一條煙就向徐少聰狠狠地砸過去。“你還有臉沒臉?自已做了丟人的事,還有臉在我麵前擺架子。”
徐少聰腦殼一偏,沒被砸中,陳芝蘭脾氣來了,氣呼呼地過來在他身上一陣亂掐,掐完還揪住他的耳朵拖下沙發。“走來,快點給我幫忙!”
隻要陳芝蘭真發威,徐少聰就沒法了。完全一副任由她宰割的熊樣兒。“我幫、我幫……你快放開我的耳朵,要是影響了我的聽力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