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1 / 2)

王掌櫃說:“賢弟,你我患難之中結成金蘭之好,如今又是兒女親家,有什麼話你就直說,何必用那個求字。”

一句話,說得何掌櫃老淚縱橫,“撲通”一聲跪在王掌櫃麵前,一邊啪啪啪地打自己的嘴巴一邊說:“我不是人……我豬狗不如!我白白讀了那麼多的聖賢書……做出這種背信棄義的事來。我……我想……讓誌剛寫一封退婚文書!”

仿佛一聲晴天霹靂,王掌櫃萬分驚訝地問道:“怎麼?你……你……你想退婚?”

何掌櫃非常堅決地說:“誌剛和小翠不合適,我考慮再三,這門親事還是退了吧。”

王掌櫃老半天才緩過神來,他氣得一下子坐在太師椅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恰在這時,王誌剛從外麵回來了,他聽說這件事後,立刻冷笑著說:“怪不得大街上都在傳說何家攀上高枝兒了,我還以為這事是假的呢,看來是真的了!”

王掌櫃一聽這話,立刻把兒子拉到一旁問道:“孩子,快說,你聽到什麼了?”

誌剛看了一眼何掌櫃,說:“爸,人家何大小姐要當劉督軍家公子的夫人了!全萊州城的人都在議論這件事,隻有我們王家還被蒙在鼓裏呢。”

“啊!”王掌櫃頓時目瞪口呆!

劉督軍乃是盤踞本地多年的軍閥,手裏有槍杆子,在萊州就是土皇上。既然何掌櫃要把女兒嫁給劉督軍的兒子,王掌櫃隻有老老實實讓兒子寫退婚文書了。隻是王掌櫃考慮到兒子誌剛跟小翠從小青梅竹馬,關係非同一般,如果把這對戀人活活拆散,鬧不好會出人命的!想到這裏,王掌櫃安慰誌剛說:“孩子,你可千萬要想開些啊!”

誌剛恨恨地說:“如果是小翠自己答應的,我無話可說。不然,這種奪妻之恨我怎麼能忍?”

這時,一旁的何掌櫃拿出手鐲說:“誌剛啊,俗話說男怕選錯行,女怕嫁錯郎。我家小翠聰明美麗,難道就跟你這個窩囊廢過一輩子麼?實話告訴你吧,小翠堅決反對這樁婚事,是她讓我來退婚的,有手鐲為證!”

見到手鐲,王誌剛頓時就泄氣了,他悲痛欲絕地說:“想不到小翠竟是個貪圖富貴的女子。既然如此,這退婚文書,我寫……”

何掌櫃見王誌剛同意寫退婚文書,臉上一下露出笑容:“這就對了,強扭的瓜不甜啊。”等王誌剛寫完撂下筆,他拿著墨跡未幹的退婚文書,快步離開了王家。

王掌櫃做夢也沒想到,跟他結為金蘭之好的何掌櫃,竟然是這麼一個嫌貧愛富的勢利小人。他衝著何掌櫃的背影高聲說:“姓何的,從今往後你我誰也不認識誰,我也沒有你這麼個結拜兄弟!”

何掌櫃自從攀上了劉督軍這個高枝之後,一會兒張羅著給小翠置辦嫁妝,一會兒又請來泥瓦匠粉刷房屋,何家大院充滿了喜氣洋洋的氣氛。

再說王掌櫃家,情況就完全不同了。王誌剛眼看小翠另嫁,急火攻心,一下病倒了,昏昏沉沉沒日沒夜地呼喚著:“小翠……你心太狠了!”可憐一個體魄健壯的小夥子,不到半個月的工夫,就瘦得皮包骨,眼看就要一命嗚呼了。

王掌櫃看到兒子病成了這樣,心中更加痛恨背信棄義的何掌櫃,他悔恨交加地說:“兒子,都怪爸爸當初瞎了眼,跟姓何的這個無恥小人結成什麼‘金蘭之交’,才把你害成這個樣子!”

萊州府大街小巷不時傳出小翠跟劉督軍兒子訂婚典禮搞得如何隆重,劉督軍給何家送來多少多少聘禮,何掌櫃給女兒置辦了多少嫁妝等等消息。這一切,就像在王誌剛的心口上又撒了一把鹽,病情越發地重了。王掌櫃的老伴哭著說:“當家的,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呀,你就忍心眼看著他這樣死了?”

王掌櫃無可奈何地說:“我有什麼辦法?隻能聽天由命……”

就在何家上上下下歡天喜地籌備小翠婚事的時候,一天晚上,何家大院突然起了熊熊大火。何家是開染坊的,到處都是染好和待染色的布匹,這些織物都是易燃品,再加上那天晚上風特別大,火越燒越大,頃刻之間何家大院就成了一片火海……

這場大火在街坊四鄰的幫助下終於撲滅了,可是何家大院已經變成一片廢墟,連同劉督軍家送給小翠的聘禮也都燒了個幹幹淨淨。何掌櫃的女兒小翠也在這場大火中被燒得麵目全非,變得醜陋無比,不戴麵紗都不敢見人了!

小鎮上的人們紛紛議論說:“報應啊,報應,這都是姓何的背信棄義,逼著王家退婚的結果!小翠變成這模樣,看他還怎麼攀高枝!”

果然,大火後的第二天,劉督軍就親自上門,退掉了這門婚事。當初,劉督軍的兒子看上的就是小翠的美貌,現在小翠毀容了,那個花花公子對她一點也不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