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映雪被一陣拍門聲吵醒,起身一看,天已大亮。
映雪開了門,外麵站著的是隔壁的若竹。
若竹微笑著問道:“映雪,聽說你昨天受了些驚嚇,可好些了?”
映雪答道:“多謝若竹姐姐掛心,已經好多了。”
若竹笑意更深:“桂嬤嬤說你昨天受了驚嚇,今天特許你多休息一會,但是現在已經日上三竿,再休息可就不好了。”
映雪心下了然,答道:“若竹姐姐放心,桂嬤嬤如此體恤我們,我自不會讓她難做,我這就隨你去做活。”
若竹點了點頭,帶著映雪下了樓。
洗衣服這活,淩韻本身做得不多,多半都是洗衣機代勞,但映雪卻不同,這活她很熟,而作為現在控製這具身體的人,她可以繼承這具身體的動作記憶。
看著映雪乖巧地開始做活,若竹轉身開始忙起了自己的事兒。
映雪洗的很快,不一會,上午的量就已經完成,正當她準備去吃飯時,一個人抱著一盆衣服擋住了去路。
映雪看到夏荷便知來者不善,此刻也不開口,就這樣與之對視著。
夏荷輕蔑地道:“我還以為你真有那勇氣了結呢,到頭來不過是個苦肉計。可惜啊,這該做的事兒,你還是逃不掉的。”說著,便將手中的麵盆向映雪身上推去。
夏荷滿以為映雪會接住麵盆,然後一臉委屈地與她爭辯,沒想到麵前的人連胳膊都沒動一下,直接向後一退,麵盆便砸在地上,衣服被甩落得到處都是。
夏荷瞪大了眼,看著自己最喜歡的那件衣服滾落在了地上,心中似被割了塊肉一般疼,她惡狠狠地瞪向映雪,向前一跨,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映雪抬手便抓住了夏荷的手腕,但卻發現這具身體軟弱無力,暗叫不好,手指一曲,鋒利的指甲狠狠向夏荷刺去。
夏荷疼得立刻放了手,不可思議地看著映雪,怒道:“你這個賤婢,竟敢還手!”
映雪冷笑道:“你與我同屬浣衣局,我是賤婢,你又是什麼?”
夏荷怒道:“你!”
映雪直視著夏荷那凶狠目光,開門見山道:“夏荷,你莫不是以為有了春梅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吧?”
夏荷冷哼道:“收拾你這種人,何須仰仗春梅姐姐?你都被人逼得跳池了,竟還如此裝腔作勢,真是笑話!”
映雪道:“說得好!夏荷,你既然知道我跳了池,便該知道,我現在是連死都不怕的,那麼,”映雪向前一步,逼視著夏荷道:“橫豎都是一死,我何不拉個墊背的?”
夏荷被這目光逼得向後一退,剛才那凶狠的氣勢瞬間軟了幾分。
夏荷不再看映雪,眼神飄忽著望向了別處,道:“就……就憑你?蘭……蘭妃娘娘……”
映雪直接打斷了她:“蘭妃娘娘?夏荷,用你那腦子想想,蘭妃娘娘是何等人物,若真想要我的命,隨便找個由頭便能令我萬劫不複,還用搞這種上不了台麵的小把戲?豈非太失身分了!”
夏荷心中一震,映雪說的這話,也正是她之前的疑問,隻是那春梅言之鑿鑿,她便也就信了大半。
頓了頓,夏荷又道:“若真如你所說,那桂嬤嬤又為何放縱我折磨你?”
映雪道:“那昨日我跳池以後,桂嬤嬤又是如何待我的?”說著,映雪走至夏荷身前,壓低了聲音:“桂嬤嬤不過是不想惹麻煩,你倒真當她是向著你的了?”說完抬起頭,用原來的聲音道:“你若不信,大可去問,看看桂嬤嬤會如何回答你?”
夏荷不再爭辯,連看了映雪好幾眼,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映雪看著夏荷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沉重。其實她對今日之言並無絕對把握,不過是半猜測半試探,但剛才夏荷的表現卻進一步印證了她的猜想,那天晚上的事恐怕並非蘭妃的手筆,而是源於春梅的妒意。
晌午,映雪先去用了膳,隨後便去找到了桂嬤嬤。
桂嬤嬤見到映雪,心中倒是有些驚訝,之前夏荷剛來她這裏哭訴了一番,痛訴映雪如何欺負她,想不到中午這映雪就找來了。
映雪問了好,便直入主題:“嬤嬤,想必中午夏荷已經來找過您了吧?”
桂嬤嬤恩了一聲,道:“說了些瑣事。”
映雪又道:“嬤嬤您目光如炬,此事真相想必早已洞若觀火,映雪此來,便是想向嬤嬤確認一句,蘭妃娘娘,可曾授意過您?”
桂嬤嬤道:“這倒沒有。”
映雪微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桂嬤嬤盯著映雪道:“你當真不曾開罪蘭妃娘娘?”
映雪道:“的確惹了她不痛快,但蘭妃娘娘那等人物,又哪有功夫與我計較,此時隻怕早已忘了我姓甚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