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淋濕她的全身,她想要清醒一番,想要讓自己明白這一切都是徒勞了,他已經放棄了自己,他的心已經硬了,已經把自己排除在外麵了,再也不是那個以前怎麼任她胡鬧都會包容她的那個人了,而這一切全部都是她自己親手毀掉的。
每次隻要想到這裏,心裏痛楚傳來,想起當初自己的走的時候把後果想的太輕,把自己的想的太過重要了,想到一切都會隨著她回來之後煙消雲散,一切又會回到了從前一樣,可是這些天從他的冷漠中她明白,是不可能了,你在別人心裏挖了一個坑,再怎麼填都是徒勞,在怎麼填它也是一個坑。
“姑娘,這麼大的雨,這麼淋著是會淋壞的。”一位老婆婆的好心過來勸道。
童璃搖搖頭,趴在潮濕的牆壁上痛哭了起來,雨水順著她的發絲滴在了地上。
也許,他真的不在意自己了,留在這裏又有何用呢?
雨越下越大,她抬起頭望著空中,招來一片雲頓時不見,旁邊的老婆婆頓時看呆了,忙跪下地上,“神仙,神仙保佑,神仙保佑。”
這一夜,她沒有去,牢房裏麵又恢複了以往的死寂,入冬以來,他沒有感到寒冷,望著外麵灑了一地的清輝,呼出一口氣都是白氣,他伸手摸了摸她坐過的地方,卻像摸著了她的臉,他看見他對著燦爛的一笑,他亦回報著苦笑,慢慢的人消失不見,手也是空的,收回手來,繼續坐在那裏閉著眼睛,再次睜開眼睛卻含著笑。
…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太平的夜,接連無數條邊疆來報,匈奴偷偷潛入,而且不知為何竟然輕易破城,駐守邊疆的戰士們全部撤離,十萬大軍消失不見。
一條接著一條的消息傳開,皇上皺著眉頭聽著一條有一條的消息,氣的拿起劍把桌子全部砍爛,提起劍就走進監牢裏麵。
而他竟然看見洛寧就安詳的坐在那裏,臉上含著笑,似乎早就知道他會暴跳如雷的過來。
揮劍過去最先觸碰到他掉落下來的頭發,劍氣寒冷,他的頭發輕輕飄飄的落了下來,如雷的聲音灌耳,“這一切是不是你搞的鬼?”
洛寧淡然一笑,“微臣早就提醒過皇上了,可是皇上偏偏不聽,微臣能有什麼法子?”
“你信不信朕現在就殺了你!”皇上怒睜著眼睛,劍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頓時緩緩流了下來。
“原先覺得不值,可是….”洛寧抬起頭來,原先他的眼裏滿是柔情,似乎含著一汪水,可是現在卻含著滄桑帶著狠辣的毒厲,讓人不禁感到一絲害怕,“可是現在有整個王朝給微臣陪葬,微臣覺得這筆買賣值了!皇上,就快些動手吧!”
“你!”皇上怒吼一聲,“你把匈奴引裏滅我朝,你這樣做簡直是給你們整個家族蒙羞!”
“是嗎?”洛寧冷笑道。
“你難道要看到這些百姓被那些凶殘的匈奴魚肉嗎?你簡直喪心病狂就是個賣國賊!洛家以你為恥!”
“魚肉又如何?他們的手中全都沾著我爹的血。”洛寧想起便恨得咬牙切齒,站起身來,一把抓住劍,“若當初他們肯有一點憐憫,我爹就不會死的那麼慘了,現在我要他們去給我爹陪葬!我要他們每一個人付出代價…”洛寧突然用沾滿血的是指住皇上的,“我要你親眼看著自己一手建立的朝代親手毀在了你的手中,興也是你,亡也是你!”
“你這個瘋子!朕的江山豈能被你這麼輕易的毀掉。”皇上氣急敗壞的抽回劍來,“朕豈能讓你得逞,朕要讓你看你所有的計劃全部落空,朕要折磨你到死!”說完重重的把牢房的門關上,腳步聲慢慢的傳遠了。
…
一條接著一條消息的傳來,皇上怒火中燒一天天的加重對他的刑罰,還命令士兵誰來探視都不可以,符太尉雖有心卻無力。
每天幾百條鞭子抽的他遍體鱗傷,他卻死都不吭一聲。
牢房裏麵的稻草被他的鮮血全部染紅了,滿是血腥味兒,可是皇上卻隻是折磨他,卻不讓他死,一天天的加重了鞭刑,打的他隻剩下一口氣。
終有一天,皇上日漸憔悴,任何東西都吃不進去,探子再次來報,哽咽道,“啟稟皇上…將士們浴血沙場…可是不敵…匈奴…匈奴…”
“到了哪裏?”皇上垂目閉上眼睛道。
“快要攻到長安城了。”
隻聽見皇上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整個大廳都回蕩著他的無奈,擺擺手示意探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