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萬春那雙粗糙的大手不停地擦著楊玉柳臉上的淚水,但是越擦她的眼淚反而越多。
她抽泣著:“萬春,要不是你及時命令劉大勇和成大義來通知我們,也許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彭大萬那雙深陷的眼睛無神地在人堆裏搜尋起來,嘴裏自言自語起來:“這兩個小子跑到那裏去了,難道他們拋下你們先跑了。”
楊玉柳搖著小手,連聲解釋:“萬春,你錯怪他們了,現在他們正和陳排長,還有一個女中校叫冷如水的,總共就隻有6個人在前麵那個隘口阻擊小鬼子呢?”
她說到這裏輕聲地歎了一口氣,要是平時,她早就在他懷裏發嗲要求他派兵了,可眼下萬春已經成了一個光杆司令,而且還身負重傷,自身都難保啊!
“現在我估計進入羅店的小鬼子已經有上萬人了,進到隘口的小鬼子不會少於二個中隊,這6個人去阻擊600多鬼子,就是再占天時地利,6個人就是全身是鐵又能打幾顆釘子。”彭萬春氣喘噓噓地邊說邊看著周邊充滿焦慮的警衛戰士。
他猛地咳嗽了一聲,接著對他們吩咐起來:“你們也不要都跟著我了,快點去幫幫他們!”
眾警衛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個個都沒有動的意思。
彭師長知道他們是舍不得他,想發火也發不出來,何況平時對他們發的火過多的了,此時他一個將死之人,最後總得給他們留一個好印像,他轉而柔聲勸道:“我沒有事的,現在有玉柳在我身邊照顧,但如果小日本鬼子進入了隘口,你們抬著我也跑不動,到頭來我還是會落到日本人手裏。”
湖南大屁股雖然不是師長的警衛員,對師長的安危不比其它人差到那裏去,連忙站了起來:“嫂子,師長就交給你們了,我們去阻擊日本鬼子,為你們爭取點時間!”
其它警衛一聽師長說得也有理,現在師長急需做手術,要是小鬼子衝進隘口來,那哪有時間做手術。連忙端起槍跟師長道別:“師長,你就好好養作傷吧!我們一定想辦法拖住小鬼子。”
“四川佬,你還蹲在那裏幹嘛,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這邊彭師長就讓嫂子她們照顧了。”湖南大屁股拖起還在準備抬擔架的四川佬急忙往隘口方向跑去。
當湖南大屁股他們二十二人剛趕到隘口時,隘口那邊敵我雙方正拚殺得如火如荼,湖南大屁股他們分成二股,分別沿著兩邊的緩坡往上急爬,當他們隻到半山腰時,就看到七八個日本鬼子兵快出穀了,眾人急忙端槍射擊。
這些小鬼子正為脫離了山上支那軍的視線暗自高興,雖然隻有八個人,但他們還是野心十足,準備出穀後去追趕前麵那些女兵。
想到女兵,這些小鬼子個個眉開臉笑,浮想聯翩,支那軍的女兵一定很漂亮。
小鬼子正在做著春秋美夢,哪曾想到半山腰上會突然傾瀉下子彈來,當他們聽到中正式步槍發出的怒吼時,已為時太晚了,茫然地睜著一雙小眼睛看著飛射出來的子彈,八個小鬼子哪裏經得起這久經沙場的二十多杆槍一陣打,有好幾個小鬼子都是身中數彈,隻一輪槍響,就全部飲彈歸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