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媽媽對她說:
“寶貝,世界是物質科學的世界,是不斷向前發展的世界,媽媽並不反對你去了解鬼神論,因為你必須了解這些,然後去應付未知事物帶來的威脅。”
“芸兒姑娘,您怎麼還在這兒呢!月兒姑娘正四處找您呢!”
粗布衣服的女孩看起來十三、四歲的模樣,一張清秀平常的臉蛋,眼眸卻異常的明亮。
她抖落手掌的瓜子屑,抓起一杯碧螺春一飲而盡,幹脆利落:
“帶路吧小子,誒我說,別告訴無痕我偷喝了她的碧螺春啊,否則老娘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誒,姑娘您就放心吧。”
女孩眼珠子軲轆一轉,對小廝的識趣甚是滿意的樣子,搖頭晃腦跟著小廝下了樓。
媽媽大人,您如此英明神武,怎麼就沒料到女兒會遇到“穿越”這種非常不符合“物質科學並向前發展的世界”的事情呢?
不過,對女兒來說,都無所謂了吧!既然活了下來就好好活下去。
在這裏雖然也待了不久,但是這裏的主人似乎並不允許她亂跑,走哪兒做什麼都得有人看著,不過為什麼小小年紀、長相平平、粗布麻衣有人看著呢?
說起來還是因為前陣子樓裏的香菱姑娘運氣不好,接到了怪癖的客人,半夜哭的太慘了,真的,任何一個過路的人聽著都會覺得慘。
隔壁的自己實在聽不下去了,所幸兩個屋子窗戶挨著一塊兒,還都是壞的,當時這心裏一慌,什麼都顧不上了,幹脆往那邊扔過去兩個臭雞蛋,那味兒,說的不如聞著臭。
然後客人再有興致也抵不過滿屋的味兒,出來找事兒,女孩早就跑沒影了,自然讓樓裏的管事媽媽說盡好話,賠了上等的姑娘。
那香菱還想著難過,哭的話都不會說,責難全都落到了女孩身上,也幸得夕月護著,不然指不定在廚房水房還是哪個男人麵前呢。
女孩跟著小廝,穿過燈紅酒綠熱鬧非凡的大堂,小廝巧妙的替女孩擋過一隻又一隻的鹹豬手。
她卻似局外人一般,冷眼都吝嗇給予,嘴裏哼著小調十分愜意的模樣,隻顧跟著小廝,那閑庭漫步的模樣與這風花酒月的氣氛格格不入,倒更像在大街散步。
女孩有夕月護著,就算粗布麻衣也沒人找麻煩。
“小子,這月兒姐姐喚我作甚?”女孩雙手墊著後腦勺,頭微仰。
“嗬,姑娘您太看得起小子,月兒姑娘就好比這夜晴樓的二等管事,小子隻是一打雜的,也就是機靈了點兒,但哪敢去猜姑娘們的心思啊!”
那小廝轉身又抓著一個喝醉的大漢的手,打著哈哈:
“喲!這不是劉爺麼?劉爺今兒個好興致啊!錯道兒啦,好酒都在那邊兒呢!喝著喝著啊,都喝著!”
沒錯,夜晴樓是青樓,夜夜晴天嘛。那夕月是樓裏的花魁兼管事媽媽們的頭兒,上頭還有個神秘不愛出麵的大媽媽,水無痕。
直到完全穿過大堂,小廝引著女孩拐進了廊道,走了幾步遠便停下來了:
“芸兒姑娘,小子就領您到這兒了,月兒姑娘最裏間等著您呢!小子告辭了。”小廝鞠了下躬便離開了。
女孩也不介意,隻是邁著緩慢的步伐。
說起來和夕月相識也算是巧合,當時自己無處可去,偏生就遇見這麼一個雲一般的女子,芊芊素手掩了滿目的情緒,拉著自己來了夜晴樓。
那個小說電視裏上鏡率最高的,穿越者必去之地。
女孩敲了敲門,等到了那句“進來”方才推門,別看她平常的態度肆意瀟灑,禮儀卻銘記於心。
有女子從垂簾後露出半張臉,眉眼如黛膚若雪,雖媚眼如絲,卻氣質如雲縹緲難握,多的是男人重金隻為求一朵雲的停留,那軟軟的嗓音更是嬌弱的令人生憐:
“芸兒來了,且先坐會兒,姐姐有東西給你。”
被稱作芸兒的女孩咧了咧嘴,二話沒說就自行坐了下來,伸手給自己倒了壺茶。
夕月在裏間翻箱倒櫃好一陣子,直到女孩聽見夕月鬆口氣的呼吸聲,動靜方才小了些,夕月也從裏間走了出來,背著手。
“你上次丟臭雞蛋也太粗心了,倒是把自己的寶貝丟了出去。”夕月蹙眉,像長姐責怪妹妹一般,半是責怪,半是憐愛。
女孩聞言一驚,大眼睛軲轆一轉,倒是沒有急著去摸口袋,隻是一味盯著夕月。
夕月歎口氣,那一雙習慣形成的媚眼含著好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