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蘇九文從在寺廟裏的時候就希望自己也能夠像方丈一樣博覽群書，然而在這個年代他並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出賣自己的色相去嘩眾取寵。
從慶娘死去的那一刻，他突然覺得什麼學識，什麼溫潤都是沒有用的，隻有嘔心鬥角，妖嬈媚態。
而聽到侯四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又狼狽而逃，在上海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差點被一群風情萬種的女人榨幹。
在上海，他遇見了很多年以前那個稚嫩的姑娘，當他聽見嘴裏嬌滴滴的話，看見她清澈的眼睛的時候，他卻放低了姿態，成了她的管家。
他作為她爹爹的私生子幫她攬權，在堂兄家躲過生死之劫，他後來把她的一切還給他。
他又什麼都不是了。
他又以為他把她變成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子以後就可以抽身而去了。
可是商場無情，刀槍無眼。他終於替她去死了。
很多年以後，他在避世的山莊突然又看見那個姑娘了，她身邊的人對她都很好，都很好，好到可以殺了她。
還好，她已經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她的眼睛裏有了滄桑。
這個時候他卻覺得她有點可憐了，他放任自己又一次靠近她。
他聽到她說，再沒有人像他那樣對她好了。
他眉目帶笑，是的，他就是這樣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他突然打破了兩人好不容易的安靜。
他要她替他去死，就像很多年以前他替她那樣。
他想，流年經過多年的變遷，當年他們一起種的海棠會不會還開花，也許花開了，他們可以一起看見。或許，隻剩他們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