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麼說,他們都在下麵?”
聽到這裏,老猶太人似乎產生了興趣,滿是皺紋的臉上,也顯露出憤怒與亢奮夾雜的不正常潮紅。
“他們現在都被控製住。我之所以讓那名軍官一直活到現在,就是想讓你看看他,也能夠明白,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欺騙你。”
“很好!我開始相信你說的那些話了————”
安東尼奧用力咬著牙,肥胖的臉麵被擠壓出滑稽可笑的猙獰。他用力拍了拍張奎山的肩膀,很是興奮地獰笑:“不過,我還有一個附加條件。”
“請說。”
張奎山看上去很滿意,神情寧定。
“把那個家夥交給我,我要在他的麵前舉行一次婚禮。我要好好看看,當他心愛的女人成為我妻子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安東尼奧幾乎是咆哮著吼出這些字句。
“他會讓你滿意的,我保證。”
張奎山舔著嘴唇,活像是剛剛品嚐過人血的吸血鬼。
。。。。。。
地下室沒有安東尼奧想象中那麼陰森恐怖。恰恰相反,這裏的牆壁和屋頂都裝設了足夠多的射燈,熾白色的光線將所有黑暗從整個空間裏徹底驅除。地麵鋪著光滑的水磨石磚塊,全岩石結構的牆壁看上去也頗為厚重。如果一定要找出某種令人感到畏懼的存在,大概就是從屋頂上方垂懸下來,那幾條黑色,冰冷,胳膊般粗細的鐵鏈。
安東尼奧杵著手杖,站在屋子中央。他頗為惱怒地四處張望,卻沒有發現任何拘禁著犯人的痕跡。很自然的,腦子裏又浮現出張小嫻靚麗高挑的身影。渴求,加上長時間對喜愛對象的思念,徹底耗盡了他腦子裏殘存的耐心。
老猶太人在地麵上重重頓著包有黃銅的杵杖,吼叫的聲音如同被撕裂的破布:“那家夥在哪兒?把他帶出來。我要讓他知道,誘拐我心愛的女人,會遭到什麼樣的下場————”
張奎山沒有回答,他臉上一直帶著令人猜不透本來意義的微笑,從安東尼奧身後走上前來。他慢慢踱著步,似乎是在房間裏尋找某種東西。大約四十秒鍾後,他走到西麵的石牆前,摘下一把懸掛在金屬橫架上的鋼斧,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是屬於屋內裝飾的一部分。除了短柄戰斧,牆壁上還懸掛著諸如火繩槍、長矛、刺劍之類的古代武器。它們在燈光下反射出暗淡的光,散發出沉重無比的特殊金屬質感。
他倒提著戰斧,慢慢走到安東尼奧側麵,仿佛是為了顯擺技巧,抓住斧柄挽了個漂亮的轉花。未等安東尼奧從肥厚的嘴唇裏習慣性噴出譏諷的字句,張奎山已經重新握緊斧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鋒利的斧刃狠狠劈下。
清脆的骨頭裂音,夾雜著撕心裂肺的慘叫,像魔鬼一樣鑽進安東尼奧的耳朵。他隻覺得渾身上下所有汗毛瞬間豎直,包括神經末梢在內的所有感知器官,靈敏度被調節至前所未有的強度。距離實在太近了,他已經明顯能夠感覺到鮮血濺在麵部和後頸上,從自己皮膚表麵迅速傳至大腦的溫熱,潮濕。也隻是現在,幾秒鍾前還充斥於他整個思維空間的憤怒,還有強烈無比的報複心態,完全被難以言語的恐懼取代。
他下意識地轉過身,正好看見張奎山再次高高掄起鋼斧,帶著殘忍凶暴的亢奮,第二次從高空劈下。
“撲————”
斧刃準確地命中了第一次劈砍造成的深痕,那正好位於肩膀與脖頸的左側連接部位。受害者已經連慘叫都無法發出,隻能瞪大雙眼,拚盡最後的力氣,從大張的口中噴出一團團夾雜有內髒碎末的濃血。
那是守候在安東尼奧身邊的跟班,也是隨同他進入地下室的唯一一名貼身保鏢。
他是一名三階異能者,格鬥和反應能力超出普通人數倍。然而,張奎山顯然早有預謀————揮動鋼斧的同時,另外兩名聽命於他的家仆,也用力扭住保鏢的胳膊。這一切實在發生得太快,背對他們的安東尼奧沒能看到這一幕。甚至就連保鏢自己,做夢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哐啷————”
張奎山用力扔掉手中帶血的斧頭,走到最近的椅子旁邊,坐下,從口袋裏摸出香煙,點燃深吸一口,偏著頭,用戲謔和嘲笑的目光,望著呆若木雞,渾身都在不停顫抖的安東尼奧。
“你。。。。。。你究竟想幹什麼?”
老猶太人死死攥緊手杖,這已經成為他此刻唯一的寄托。
“我想幹什麼?你應該看得出來。”
張奎山漫不經心地回答著,同時摸出一塊潔白的手帕,仔細擦抹著濺在臉上和身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