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膛而出的子彈,準確命中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左眼。帶著滾燙焰尾痕跡的彈頭直接衝進眼窩,帶著被擠爆的眼球汁液,在腦顱深處轟然炸開。巨大的動能將整個頭蓋骨當場撕裂,他踉蹌著腳步,朝後倒退了幾步,傾倒,背依著牆壁,仿佛被抽幹渾身力氣的傀儡一般,慢慢下滑,無力癱倒在地麵上,留下一堵被瀑布般塗滿血流的鮮紅牆麵。
趙毅開了三槍,其餘兩發子彈,呼嘯著鑽進另外一名黑衣人的左、右肩關節。在射擊距離不超過十米的情況下,進化視覺可以捕捉到對手主要神經與韌帶的具體位置。炸裂的彈頭,使黑衣人雙臂瞬間喪失了控製,握在手中的突擊步槍“當啷”掉落在地麵上。他瞪大雙眼死死盯住趙毅,似乎是覺察到了什麼,咬緊牙關強忍疼痛的同時,立刻轉身想要衝上通往二樓的階梯。
然而,趙毅絲毫沒有放過對手的意思。他推開擋在身前的屍體,以驚人的高速猛撲過去,膝蓋狠狠裝上黑衣人的後腰。劇痛,沿著神經直接傳入大腦的脊椎碎裂感,使黑衣人雙眼頓時朝外鼓凸。他慘叫著,無法反抗,也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隻能任由趙毅抓住後頸和大腿,將整個人用力平摔在房間中央的合金案板上,眼睜睜看著身上多功能戰鬥服的拉鏈被撕開,反射出可怕寒光的鋒利格鬥刀被趙毅握緊,直接插入自己的胸口,一直順切到腹部。
失去皮膚和肌肉阻礙的腸管與各種髒器,從分扒開的腹腔內部/裸/露出來,在昏黃的燈光下,顫巍巍地粘動著。
“救,救。。。。。。我。。。。。。我要殺了你————”
黑衣人躺在案板上淒厲慘嚎,整個身體都在不由自主地抽搐。他的雙手無法動彈,失去韌帶束縛的兩條胳膊無力地耷落著,大腿不斷扭曲。可是,這樣的動作卻帶來更加猛烈的劇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拚命嚎叫、詛咒。
趙毅沒有衝上二樓,他靜靜地守候在樓梯旁邊,抓起黑衣人掉落的RKK突擊步槍,熟練地拔下彈匣,大略估計了一下殘彈數量,重新裝進插槽,上膛。做完這一切,他默默辨聽著從樓道上傳來的腳步聲,端平槍口,對準依然在嚎叫的黑衣人側臉點射。子彈準確擊碎了下頜,半條舌頭在血花與牙齒碎片的伴隨下淩空飛起,像腐肉一樣粘在天花板上。
一個負有重傷,喪失行動能力的對手,比屍體更管用。
他需要一個誘餌————所有槍手都配置了紅外夜視護目鏡,在呼叫沒有獲得回應的情況下,所有保持沉默的對象,都會被視作目標。
急促的腳步聲,在臨近二樓梯道的同時忽然消失。很明顯,搜索者們已經發現了來自廚房的固定熱源。趙毅依靠著牆壁,頭腦中的感知場景越來越清晰————從屋頂進入的四名黑衣人分為兩組,據守在樓梯與走廊盡頭。躺在案板上重傷者的通訊器裏,傳來伴隨著電流雜音的緊張呼叫。他們在確認同伴的位置,卻得不到任何回複。
趙毅唇角掠過一絲猙獰。
他驟然端起槍身,槍口朝上與天花板垂直,死死扣定扳機,粗暴的槍聲再次響起。塗刷著白色油漆的木板表麵,立刻出現一片蜂窩狀的密集彈孔。二樓梯道位置傳來身體與地麵接觸的沉重撞擊,慘叫。隨即,大滴溫熱的血從孔洞中央滲透出來。其間,混雜著被子彈炸裂的銳利木刺和粉屑。
旅館內部的構築材料,大多為粘合型的木質基礎。它們沒有什麼防護能力,常規口徑的步槍彈很容易就能穿透。
扔掉已經射空的步槍,趙毅加快腳步開始助跑,飛身躍上廚房牆體上端的窗戶,躍出,在直升機無法觀察到的死角,從房屋外牆上悄悄摸進其中一間客房。小心翼翼地輕輕旋開房門把手,透過微若發絲般的縫隙,安靜地看著散發出濃烈硝煙與血腥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