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在一家小餐館打工,端端盤子什麼的。生活很平淡,卻也充實。租了個一室一衛的小單間,那房間小的連張桌子都很難再放得下,比起來還不如唐天奇家的浴室大,不過,我很滿足,畢竟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因為長相的優勢和細心周到的服務,我倒是深得同事和客人的喜愛,他們總找我聊天,我也喜歡聽他們聊天,尋常生活裏的小幽默很有樂趣。我慢慢地卸下了心裏的枷鎖,笑容也變得多起來。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可往往事與願違,他找來了。當時我正在跟一位常客插科打諢,我發現我很有語言天分,腦子轉的特別快,時不時有驚人妙語,讓我自己也嚇一跳。他走進來時,全場人都屏住呼吸,並且讚歎:“好帥!”
我笑嘻嘻地掃眼過去,凝固。他走過來,拉起我的手,我被他扯著走出門外,見勢不妙,所有人跟出來把他攔住。
“你,你幹嘛!”
“長得帥了不起呀。”
他們幫我抗議,我趁機甩開他的手。他深深地注視著我:“跟我回去。”
我搖搖頭:“天奇,我不想再回那個家了。”
“那我搬出來。”他馬上說。錯愕之餘,我還是搖搖頭:“離開那兒,是我最快樂的事。”
唐天奇陰沉著臉:“離開我,也是你最快樂的事?”
我沒有回答,天奇苦笑:“那個女人說你走了,我那時候根本不信,房間裏什麼都擺放地好好的,剛剛穿過的黑裙也好好地掛在衣櫃裏,可是你真的沒回來。為什麼?”
我扭過身去,試著將一切拒在千裏之外。唐天奇的聲音越來越無力:“對喬宇,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我心髒上一股電流通過,猛顫了下,又聽他繼續道:“讓你傷心的事,我永遠都不會做。”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打動了我,可是我不能回頭,回頭就意味著接受,我不能接受,我或許不討厭他,他的魅力或許讓我著迷,可跟他在一起我感覺自己像個木偶,在設定好的行為下動作,隻為了討好他。我一點都不快樂。
我深吸一口氣,在眾人的簇擁下舉步,手腕忽地被他攥住:“給我一個理由。難道以前你都是騙我的。”
我不禁黯然,其實不全是騙他的,對他是有某種情感的,可那情感還不夠讓我永遠委曲求全:“就當是吧。”
他鬆開了我,黯然地走掉。我成了大家八卦的中心。那人是誰?看你來好有錢的樣子?你男朋友?你把人給甩了,你怎麼那麼牛!對所有疑問或讚歎,我統統報以微笑,下班後馬上撤離,躲回自己的象牙塔。
唐天奇來時是抱著綁也要把她綁回去的決心的,想想這些日子以來他動用了所有能用的資源,甚至聘請了私家偵探來尋找她,終於找到了,他卻無力。他跨進那扇門時,她臉上的笑容讓他驚異,多久沒有見過她笑了,很久很久的以前,在她還是白玲的時候,她一直是這麼笑的。他竟然忽略了,唐家的她總是眉頭緊縮,沉默寡言。他太自私了,想的都是自己。
“喬宇,為什麼你一聲不響地離開。”唐天奇跟喬宇並排站在公司門前的石階上,兩個意氣風發又外貌出眾的人總要引人側目的,看,窗戶上爬著許多欣賞的人。
“唐夫人說,隻要我離開,她就出錢給我媽媽看病。”
“為什麼不告訴爸爸,爸爸也會給你錢的。”
“我不想跟唐鼎有太深的牽絆,我不想變成他的傀儡。”喬宇平靜地說著,好像這件事並沒有曾經在他心裏掀起巨大的風浪。
唐天奇看著地板,自始自終原來喬宇的想法跟自己的一模一樣,都不願受唐鼎的牽製,可是他畢竟跟喬宇是不同的:“他是我父親,就算他曾經拋棄過我,我也不能拋棄他。”
喬宇沉重地拍拍他的肩膀。
“我見到叮當了。”唐天奇在喬宇的目光中捕捉到一絲光亮。
“叮當!”聽到這聲久違的呼喊時,我正出門倒垃圾。我循著聲音看過去,正午的陽光刺的人睜不開眼睛。一個模糊的身影朝我款款走來,我看不清楚他的臉,我把手擋在眼前盡量聚光,他離我越來越近,我的心莫名地越跳越快。最後,在我看清他麵容的同時他抱住我,柔聲低喃:“我再也不會放開你。”
“喬宇,我們以前到底什麼關係?”我不住地追問。他笑容燦爛,曖昧地挑眉:“以前呀,你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天天纏著我。”
“真的嗎?”我半信半疑,想想我應該不會那麼沒節操吧,倒追他,他有什麼好。長的是有那麼一丁點帥,能力是有那麼一丁點強,可是,“你不會趁我忘記過去的事,騙我吧。”
“當然——會。”
“你!”
我追著他一頓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