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科學還是迷信,勞資聽糊塗了,不管那麼多了,科學首先要信,其次是迷信的習俗我們也尊重一下,你說是不是?後天我還要跟我母媽(媽媽)去潑水飯。”三胖倒也不糾結,對待‘鬼神’保持中性、開放的態度。
“對頭,等會我們路過大隊小學旁的代銷店我去買點墨汁,潑水飯要寫包袱”我說完就和三胖拐了個彎向大隊小學的方向走去。
“我說三胖,你現在不上學了,準備做點啥呢?不會跟你老爸一起學做木工吧?”你還別說,三胖這身材,這手勁,掄斧頭,拉鋸子,那都不在話下。
“跟他學劈斧頭刨刨子還可以,鑿子雕工要跟我二叔學”三胖腳步輕快了不少,看來陳醫生這一針確實效果好啊。
“你二叔雕龍畫鳳的手藝那是遠近聞名,附近幾個大隊打嫁飾(嫁妝)、打櫃子桌子椅子都搶著請你二叔做!也得了個‘二博士’的美名,看來還真不是虛的”我口裏誇著心裏也在盤算著,什麼時候請他二叔做幾樣東西:桃木劍、洛陽鏟等,自從上了高中以來,我一方麵對宇宙奧秘很感興趣,另一方麵對鬼神靈異事件也頗為癡迷,蠻想帶著三胖一起鑽研一下、考證一下,到底人們說的那些靈異事件存不存在?科學上怎樣解釋?迷信上如何解釋?我想破解一下我們鄉的一些邪門怪事,也算是打發一下無聊的漫長的暑假。暑假作業早就做完了,剩下的時間如何渡過?上小學的時候總是帶著小夥伴們打水仗、打遊擊什麼的,長大了依然童心未泯。我第一個想到的是胖子,他膀大腰圓有力氣,挖土打架什麼的可以抵擋一下。
“你這馬屁拍的!在我這裏說沒用啊!你得當我二叔的麵奉承他,而且還要真心實意求他,否則我二叔不會答應你的”三胖看出了我的小心思,一本正經的說道。
“嘿嘿,那是”我們走進了代銷店,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這不是西瓜地守瓜的女孩嗎?
我怔在原地,眼睛直直的看著她。三胖也看到了,推了我一下,“買墨汁啊!”
她也認出了我們,那眼神與我的目光一碰後,圓睜了一下就又扭頭麵向她的同伴。
“怎麼老是跟著我們啊?是不是感覺我倆英俊瀟灑,今天還帶了個同伴一路”三胖朝女孩嚷道。三胖就是這樣大大咧咧,有糙話、無壞心。
“是啊,一裱人才、斯文稗類!”女孩似怒非怒似笑非笑,反唇相譏,不甘示弱。
“嗬嗬,胖子!你今天遇到巾幗了!這叫天涯何處不相逢,我們正愁不好找你,這麼湊巧,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今天去你家當苦力,麼樣?算是賠禮道歉!”我亮了亮嗓子,對女孩說道。老虎不發威不能當我是病貓啊!
女孩的同伴跟她小聲言語了幾句,就對我們說道:“闊以啊!正好下午要摘西瓜沒人手幫忙,兩個不來是小狗!”說完女孩的同伴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老張家的西瓜可真大!一個一二十斤。幫著摘了幾個大的,從瓜地深處抱著走到地頭瓜棚,起先還不覺得,漸漸上氣不接下氣了。地上都被烈日曬得冒白煙,我和三胖就差眼冒金星了,還不能認慫,必須強撐著,要像哈巴狗似的熱的吐舌頭那就形象都丟完了。
我讓胖子休息一下,不要逞能了,他的“八一”汗衫都濕透了。我用我的海軍藍條衫抹了幾把額頭,還是汗如雨下。
“行了!你們兩個,都去瓜棚歇著吧!”老張扛著最後一個裝滿西瓜的蛇皮袋子朝瓜棚走去。一步一個腳印,氣喘聲有節奏的“嗨呀!嗨呀!”,腰板還挺硬朗的,小腿肚子肉鼓鼓的,到底是莊稼人出身。
“你們是桃子的同學?”老張抹了把額頭的汗,點燃一支香煙。眼角閃過一絲疑惑,旋即撇向一方。“抽嗎?”老張從煙盒抽出兩支“紅金龍”遞向我和三胖。
“是的是的,一個學校的,聽說你屋裏瓜多忙不過來就過來幫忙的!”三胖搶著回答。手裏唰啦一把折扇搖了起來。一旁的紫霞瞥了一眼胖子,做了個鄙夷的表情。不知三胖如何解讀,心裏又如何感想。
“我們就隔壁村的,閑著也是閑著,人多力量大嘛,幫下忙算不了麼是”。我擺了擺手,一邊回答老張一邊婉拒香煙。
桃子切好了西瓜,拿兩塊給我和三胖。“爸,他倆馬上要讀高二了,以前也在我們學校,紫霞也曉得”桃子想盡快打消她老爸的顧慮。
我卻努力的回憶著,我們上初三的時候,她倆應該是初一,學校那麼多班級,現在一下還真的記不起來了。
“哦,原來是一個學校,現在在一中讀還是哪裏?”老張剛放下戒備馬上就客氣的詢問。
“劉高”我沒有猶豫就說了,胖子望著我那眼神分明是說拐子你也太實誠了吧?怎麼不撒個謊說是一中。
我斜了一眼三胖,這小子的心思我當然曉得。隻是覺得沒有必要嘛,打腫臉充胖子難受的是自己。
“劉高排第幾?教學質量麼樣?”老張有點輕視的語氣。
“爸,你回去把板車拖來吧!這裏他們幫忙裝袋”桃子岔開了話題。我有那麼幾分自卑,但是骨子裏的傲氣仍然在堅持。
“關鍵看自己吧,事在人為!”我算是有點骨氣的應對了老張的輕蔑。
“他成績蠻好滴,大才子啊!”紫霞衝我們做了個鬼臉,說給老張聽。不知老張有沒有聽進去。
“那有勞兩個後生伢了!吃瓜吃瓜”老張臨走又拿了兩塊瓜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