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吊在船尾,那死屍吊在船頭,如同小船上綁了兩個燈籠。
我沒有興趣去和對麵的燈籠打招呼,一直四處在水麵上掃視,哭喊著青兒的名字,我依稀記得她是會點水性的,內心裏祈禱她隻是在我們視野看不見的地方自己遊動,至於為何不回答,我期盼是因為她還在咬牙,沒時間回答我。
人就是這樣的動物,會在很多時候給自己一個假設的希望,一個渺茫的祈禱,隻要不見到最後的結果,始終不會承認事實,也不會徹底讓自己崩潰,那一絲支撐自己的希望比任何時候都讓人焦急。
老道士此刻也是怒了,恐懼過後就是憤怒,這是必然的結果,麵對死亡,要麼你選擇恐懼的死,要麼你選擇憤怒的掙紮,我們三人是在憤怒和恐懼中掙紮。
老道士哇哇叫了兩聲給自己壯膽,對著那吊起的死屍大吼道:“|大膽妖孽,敢在貧道麵前放肆,看我今天滅了你,瞎和尚你要挺住!”
老道士終於要展現他作為茅山傳人的本事,這讓大和尚激動的謝道“|你個死瘸子,早幹雞毛去了!還不快用道術!貧僧用佛法助你一臂之力。”
道術?佛法?這些傳說中的大法力真的存在麼?我仰著頭看他二人施展神通,心說爺爺們唉,你們這次可要靠譜點啊。
老道士從懷裏掏出一張紙符,和電視上道士用的紙符是一樣一樣的,我似乎瞬間就看到了老道士牛b的一麵。
紙符上有道紋,類似雞爪在上麵跑了兩步,後來我才知道,這是老道士自己寫上去的,隻是他師傅死的早,自己寫不全,其中漏了很多筆,自己都不知道管不管用。
大和尚也是牛叉,雙手合十,大念佛經,這聲如洪鍾,聲音大的我耳膜都快裂了,這是什麼佛音我根本沒聽過,後來也是聽大和尚說,他根本看不見佛經上麵的字,都是自己瞎編的,大體意思是對的,隻要聲音夠大,鬼也能嚇死。
老道士把紙符插在了木劍上,我能肯定他下麵的動作會和電視裏一樣,打個響指念個咒什麼的,這紙符就能自燃焚燒。
可是我確實是想多了。
隻見他把右手伸進衣兜裏,竟然掏出了個打火機。
我隻能用很多年以後的一句廣告詞來形容這場麵,步步高打火機,哪裏不會點哪裏。。
不管他用什麼方式,這三流道士就算能用屁來點燃紙符,我也給他磕個頭,可是他的紙符剛才被湖水濺濕了,此時竟然點不著了。
整個世界似乎隻有老道士啪啪啪的打火機聲和大和尚巨大的佛音在我耳朵裏回蕩,最後久的連佛音都啞了!
大和尚喊的太久,啞了劈子。。
這祈禱的希望如同他倆一樣不靠譜的啞了火,我眼前整個世界觀都亂套了,連同我整個人也淩亂了。
老道士一看自己的道術無法使用,氣的扔了打火機,就這樣用木劍一下刺了過去,他一瘸一拐的衝刺,力度到底能不能把那手臂刺穿我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按照道理來說,溺死之人被水浸泡的時間長了,皮膚會如同爛泥樣,這木劍隻要不是太脆弱,應該能刺傷它,可事實再次證明我又想多了。
隻聽啪的一聲,木劍刺中手臂後,瞬間就折了。
這簡直就是刺在了石頭上,這真的是水鬼麼!
我急的大喊一聲:“用船漿砸它的頭!”
老道士心疼自己的木劍,更是來氣,抄起那重重的船槳嘣的一聲準確的砸在了那死屍腦袋上。
這一下,就像是用鐵錘砸南瓜一樣,那屍體腦袋一下子就被砸扁了,整個腦袋被砸進去一半,像沒氣的皮球被重重踩了一腳,頓時那黑血呼呼的往上噴,眼中鼻子裏也都七竅流血,無數小蝦小魚從它腦袋裏遊了出來,混合白色的腦花,當場就讓老道士吐了。
我在船尾看的沒他那麼仔細,但也能聞到腐屍的腥臭味,大和尚應該會聞的更清楚,他後來總問我說,為啥他當時聞到的是大腸頓豆腐的味道呢,吃貨的世界我是無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