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容襲傷(1 / 2)

自從寧國逐漸地強大,在寧國生活的百姓也是安穩了不少。玉染和容襲走在街上,看見的就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商販在那兒朗聲吆喝,路過的人則是有興趣地四處逛著。

容襲拉著玉染停下,玉染有些疑惑,剛回頭就見容襲的手裏拿著一支紫玉簪在她的鬢間比劃,還不等玉染說什麼,容襲就先開口了。

“你男裝時頭發束得隨意,現今著回了女裝,看來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容襲很是平靜地說了句,好似是對玉染今日早上強說要自己梳發卻弄成這樣的不滿。

玉染不怒反笑,剛想開口,就又被容襲的舉動打斷了。

容襲將銀兩隨手放在攤子的桌麵上,接著將發簪插在了玉染的發鬢,帶著她離開。容襲閑庭信步地走著,他對著身旁的玉染說:“不過,隻要我會梳就可以了。”

玉染回過頭掃了容襲一眼,接著兀自抿唇一笑。

兩人在主街上走了一會兒,便往小路拐了出去。再走出一段距離,有一條細小河流,過了橋拱,那一頭的景色還算不錯,也看不到什麼人了。

順著河流的上遊走個幾步,玉染便停下了。

她望著遠處看了看,又踩了踩地麵上落下的秋葉,隨後笑著說:“我們坐一會兒再走?”

“好。”容襲點了點頭,然後眼看著玉染一笑之後往一棵樹邊走去,任由她靠著樹幹直接坐下。他看見玉染在此時此景下一臉謝意的模樣,眼中也不免柔和了下來。

容襲倚著玉染邊上坐下,往玉染同一個視線方向看去,遠遠的是流水緩淌,樹上的枝葉隨風而動,不斷地有樹葉從兩人的頭頂上飄落。

玉染的眼睛一眨不眨,似是盯著自己頭頂許久。

容襲笑問:“殿下是在做什麼?”

玉染撇了撇眉,答道:“我隻是想數數陣風吹過,到底有多少葉子要被吹落下。”

“殿下數的清嗎?”容襲又問。

玉染搖了搖頭,眉眼之間滿是平和,她說:“沒有。是不是覺得我很無聊?”

“殿下不是自己也說過,覺得自己是個無聊的人嗎?”容襲反問。

玉染聞言,驀地一手扶著樹幹起身,她在原地踱了兩步,視線遊移了一會兒,才悠哉地看著容襲說:“是啊,不過我還是覺得挺舒服的。”

“恩?”容襲疑惑。

玉染咧嘴道:“我已經好久沒有像今日這般放鬆過了。成天我想著的都是和其餘三國鬥,甚至是和容襲你鬥。而今日,我隻是想和你出來走走,我們都不談其他,難道不是感覺特別舒服嗎?”

即使隻有一日清閑,那也好。至少在這時,他們沒有彼此的猜忌,也沒有彼此的爭奪,有的隻是互相的理解,互相的慰藉。

“如果阿染喜歡,那麼我們以後可以再到處走走。”容襲微笑。

玉染聳了聳肩,柳眉彎彎,她長長籲出一口氣,雙手背在身後,她說:“我去河邊走走啊,容襲。”

說著,玉染小步走到河流邊。

秋風徐來,吹過枝葉,落葉飄散,在空中徘徊,才緩緩落地。而玉染整個人都沐在陽光底下,她微微仰著頭,輕闔著雙眼,任由墨發隨風而動,也帶起了她的層層衣擺。

這副情景,看上去柔和而靜謐。

容襲依舊坐在那兒,他漆黑的眸子望著就在自己不遠處的玉染,唇角不自覺地泛起了一抹笑意。

他好像有些知曉為什麼自己會因為她而猶疑側目,也知道為何連秦奚這般原本心中隻懷仇怨的人也能為玉染而傾心。

因為,玉染是個很特別的人。

雖然她的心思有時可以細膩到令人發指,甚至性格也有小許的“惡劣”。可不知為何,隻要她站在那裏,容襲似乎就可以從她的身上看到一種破繭重生的明朗。她的唇角彎彎,眉眼舒展,一眼看去感覺令人格外的舒心,含著的是自在和雅致。

似乎時間都快要叫人遺忘了,那一個曾經站在明戌皇朝的高位,隱忍而籌謀的長公主顓頊染。但是現在,她就站在那裏,將一個原本不屬於她的名字真正地活成了她自己,赫連玉這個名字也不再是寧國的三皇子,而是攝政王,是定國公主的名字。沒有人敢質疑,也沒有人可以懷疑。

一切好像都很寧靜,這種難得而來的閑事,和沒有其他人介入打擾的環境讓玉染很是放鬆。

可是就在此時,變故忽然發生。

玉染聽見的先是風吹動樹葉的摩挲聲,似是又夾著著一些瑣碎的聲音,然後她就聽見了容襲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