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攝人心(2 / 2)

容襲設局,她破局。她設局,容襲破局。

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的嗎?

玉染並不覺得容襲會因為赫連玉是她而心中有所動搖,因為言出必行,做事決絕,這才是容襲和她。若是連玉染做事都是不給他人留後路,更不給自己留退路,那容襲又何嚐不是呢?

翌日,兩人過得難得清閑。玉染坐在桌案邊一手撐著下顎,神情悠哉地看著書。而容襲躺在窗邊的躺椅上,陽光透進來,灑在他的身上,叫他愈發地慵懶。

過了一會兒,玉染似是看得乏了,打了個哈欠,又隨手擱下書。她抬頭瞧了眼闔著眼似是睡去的容襲,隨後慢悠悠地起身,走到床邊拿了一條薄薄的毯子,重新回到容襲身側。

她俯下身,墨發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不留神地就落在容襲的鼻尖。玉染笑了笑,將頭移開些,接著將毯子好好地蓋在容襲身上。

陽光雖好,但秋風確實稍微涼了些。

玉染從窗口看去,恰見庭院裏是樊溫走進來的身影,她先樊溫一步開了門,隨後又小心掩上門。

“樊溫,你怎麼來了?”玉染笑問。

“殿下,是前廳來客人了,秦奚現在在那兒等著,叫我過來和殿下說一聲。”樊溫如實說著,隨後從袖中又取出一封稍顯蠟黃的信紙,“還有這信,也是秦奚讓我交給殿下的。”

離玉染上一次進宮已經過去了三日,玉染估摸著也覺得時日差不多了,恐怕接下去她的日子就不會過得這般瀟灑謝意了。她呆在太子府的花園裏,坐在湖邊上,看著夜色撩人,靜謐如斯。

容襲從小橋上走過來的時候,見著的便是玉染一襲翩翩青竹葉錦袍,帶著一張男子的俊俏容顏。他看見玉染坐在湖邊,似是在難得地愣著神。

容襲一路走到玉染身後,見玉染絲毫沒有反應,於是溫溫啟唇道:“殿下,天涼了,坐在這兒想來怕是不妥。”

玉染驀地回神,撐著下顎的手放下,她坐直身子扭頭看去,須臾隨意笑說:“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在這太子府裏隻有秦奚會管我這檔子事。”

“那殿下是喜歡秦公子來說,還是喜歡容襲來說呢?”容襲漆黑的眼中神色不明,但唇畔邊還是噙著淺淡的笑意,如畫的容顏在黑夜下不減風華。

玉染聞言,緩緩起身,湊在容襲跟前,一雙鳳眸上上下下地將容襲掃了一遍,隨後忽然提手,修長的指尖點在容襲的下顎,輕輕挑起,才似笑非笑地對上容襲的眼睛道:“誰好看我就喜歡誰。”

“那容襲可否以為,殿下更喜歡容襲呢?”容襲對玉染的舉動沒有躲避,甚至還悠悠地笑了起來。

玉染揚了揚眉,盯著比她僅僅高了一些的容襲一會兒。在這鮮少清閑的黑夜裏,她的心底忽然玩意大發。

玉染斜了斜頭,更加湊近了些,她將薄唇貼在容襲的耳根,聲音是太子赫連玉的溫潤優雅,她壓低聲色,略是惑人地說:“我喜歡的是誰,難道慕容殿下心中沒有底嗎?”玉染說完這句,稍稍退開,接著又笑道:“還是說,慕容殿下對自己的麵貌很是沒有自信呢?”

“既然殿下對容襲如此情真意切,那容襲豈敢在這良辰美景之時辜負殿下呢?”容襲沒有被玉染的言辭擾亂心神,反而漾著笑說道。

容襲往前踱了兩步,與玉染不過一拳之隔,他看見玉染的眼底漆黑而透徹,是如清淺河流一般的明淨。容襲微笑,隨後絲毫不介意玉染的男子妝容,直接略是偏頭吻了上去。

這幾日容襲與玉染日日同塌而眠,是與之前一人居前院,一人居深院完全不同的感覺。沒有了相隔的距離,也沒有了之前身份上欺騙的顧慮,玉染即使頂著的是赫連玉的麵貌,也似乎開始可以與容襲“裝模作樣”地閑聊幾句。

玉染覺得唇上的感覺溫熱,似乎容襲的呼吸也全然都落在了她的麵頰上。她的腦海思緒未亂,但一雙手輕輕覆在了容襲的腰際,指尖攥著他雪白的衣衫。

半晌,兩人似乎才意猶未盡地分開。

玉染的唇上像是被塗上了一層緋紅,落在容襲的眼裏,叫容襲不禁意地笑了笑。

玉染眨了眨眼,笑說:“似乎從來沒有見你情迷意亂過。”

“殿下是希望容襲如此嗎?”容襲微微笑著,似乎帶著些許調侃之色,他的一手從玉染的腰後攬過,一雙漆黑的眼睛裏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