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你還願意這麼幫我,果然心裏還是特別喜歡我的。”容襲忽然勾起唇角,故作單純地笑著。
玉染眼眸微斂,淡然說道:“我這可不算在幫你,我們隻不過是各取所需。”
“你可真是口是心非。”容襲的眼底露出有些可憐的模樣。
“是嗎?我倒一點兒不這麼覺得。”玉染聳了聳肩,似乎對容襲說的毫不在意。
容襲似乎還準備說什麼,隻是聽到外頭傳來修子期的聲音。
“公子。”
“進來吧。”容襲開口道。
修子期來到容襲與玉染跟前,俯身作揖,“公子,公主。”
在玉染離開華國王宮的這段時日裏,容襲沒有失憶的事情已經被修子期證實,而玉染在雲華殿裏的時候更是絲毫沒有再要假裝成紅衣的意思,所以修子期也就索性用回了以前對兩人的稱呼。
“何時?”容襲抬眸問道。
修子期聞言,眸光飛快地從玉染的身上掃過,接著他低頭說道:“不是屬下,是蘇久姑娘尋公主有事,似乎是蘇姑娘有什麼要交給公主。我隻是在半路剛好遇到蘇久姑娘,所以便來替她通報一聲。”
“蘇久找我?”玉染聽著,微微揚眉,麵上忽然浮現了頗有興致的模樣。
“是的。”修子期點頭。
容襲瞧了一眼玉染,兩人的目光撞在一塊兒,他似笑非笑地說道:“看來——這個時機算是主動送上門來了。”
“倒是真快。”玉染也是勾唇一笑,神情裏似是頗為滿意。
修子期被玉染和容襲這番沒頭沒尾的對話給攪得怔愣了一下,但他也是很快便想起了這兩日王宮中的境況以及從問思樓送來的一件件呈送給容襲的消息,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的那位三皇兄那裏現下如何?”容襲突然問起修子期。
修子期作揖應答,“三殿下今日仍是被君上禁足於鴻明殿內,不準外人隨意出入,連婢女侍從的進出都是有人看管。”
“沒有將他直接壓入牢獄或是施以刑罰,看來華君確實對於此事仍有疑慮。”玉染笑了笑,倒沒有很遺憾的地方,因為華君如今的表現也確實在她的意料之中。
容襲笑得如沐春風,似乎比盛開的花朵還要惑人柔美幾分,他刻意表露出一種柔弱無助的神情,而後朝著玉染眨了眨眼,“為了叫父王將這個疑慮全然消除,看來還是得要阿染你的出手才行了。”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覺得高興的。”玉染眼底沉靜,含笑應答,“我先過去了。”
“阿染。”容襲忽然喊住了玉染。
玉染疑惑地回頭,“怎麼了?”
“你過來一點。”容襲對她說道。
玉染疑惑地來到床邊,又瞧見容襲示意她俯下身來些,她照做著微微俯身,下一刻,她卻是發現有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朝她伸了過來,接著輕輕撫在了她的發絲上。
“就算阿染你懶得束發,也總不好這麼一團亂地跑出去吧?”容襲頗為好笑地說道。
容襲一邊說著,他的手從玉染的發絲上一路滑至鬢角,接著逐漸來到臉頰。
容襲的手帶著些許的涼意,掌心裏還有著因習武而留下的細細薄繭,隻是即便如此,也藏不住他的那種膩人且繾綣的神情姿態。他的眼底如耀石般漆黑,卻似乎可以透露著讓人無法拒絕的溫情。
玉染微微一怔,她承認,當她對上容襲視線的這一刻,心中確實是有微動的。隻不過,就算心底動搖得再多,那也無法讓她摒棄現實轉而將自己全部的情感投入到虛妄縹緲的心動之中。
因為她是玉染,因為她是赫連玉——所以她不可以。
她的眼簾微垂,下一瞬神色便恢複如常。她往後退開了一步,接著站直身子,朝著容襲說道:“蘇久還在等我,我先走了。”話畢,她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而容襲的目光一直注視著玉染的背影,直至她掀開簾子走出。他兀自搖頭輕笑,低聲喃喃道:“果真,阿染還是阿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