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玉染笑著反問。
“我以前覺得也是,但現在感覺又不像。”南宮惜玉癟了癟眉說道。她現在覺得這兩個人怎麼都不像是隻認識了幾年的樣子,反倒是有種已經非常了解對方,到了一種習以為常的地步。
“恩……”玉染莫測一笑。
南宮惜玉眼睛一亮,“那果然不是?”
“太後想知道的事情可真是多啊。”一旁的容襲不免笑著感歎。
南宮惜玉聞言僵了僵,不知道容襲是真的還是假的生氣。
“他是在開你的玩笑,你不必上心。”玉染溫和道。
“噢。”南宮惜玉悶悶地應了一聲。
玉染稍微安靜了一會兒,這才笑盈盈地啟唇道:“南宮,你在我的身上都聽說過哪些傳聞啊?”
“這很多啊……”南宮惜玉無語。
玉染斂眸輕笑,“是很多。那對於我的名字,你又有何見解?”
“你是說哪一個?玉明元,赫連玉,玉染?”南宮惜玉將玉染明麵上的名字皆是細細數來。
“這裏麵沒有任何一個是我最初的名字。”玉染溫聲道。
“‘玉染’不是嗎?聽說這是你的閨名,也是你還未進入寧國當皇子時的名字。”南宮惜玉詫異道。
“就像我叫了容襲二十多年‘容襲’一般,他也叫了我二十多年的‘阿染’,這是我們的習慣,但並非真實。”玉染笑道。
“二十多年……”南宮惜玉一愣。
她猜到這兩個人不會隻認識了幾年,但沒想到竟然會有二十多年這麼久。
“你說記得我以前是寧國的公主,所以我才會有對於‘公主’這個稱謂的感歎,但其實不是因為這個……”玉染撚著酒杯,眼神一時間柔和了許多。
她遙遙地望著窗外,雙眼之中並無一個聚焦的光彩,倒顯得悠遠靜謐了幾分。她看起來,是在追溯著一件太過遙遠的事情,遙遠到已經被世人開始淡忘。
南宮惜玉怔了怔,沒有說話,她在等著玉染繼續說下去。
玉染歪了歪頭,輕輕靠在容襲的身上,她笑了,“真是有些懷念最初當公主的時候了,但終歸也是我親手毀了。”
“你又未曾後悔,有時懷念懷念也就罷了。”容襲漆黑的眼眸落在她的麵上,聲色溫雅地開口。
“對啊,就是這麼個道理。”玉染輕笑,“在這個世上一共就出國兩位被封‘定國’的公主,偏偏都是我,偏偏赫連君還要為了紀念一下,你說傻不傻?”
“那是那位赫連君不希望阿染迷失自我。人不忘本,才能堅持走下去。”容襲淡然道。
“唉,都有道理,都有道理。可惜我的恨,我的怨,都已經不在了。沒想到有一天我還會這麼不上心的念一念舊情。”玉染搖了搖頭。
“阿染都說了是不上心的,又何必介懷?”容襲笑問。
“容襲。”玉染忽然轉頭看他。
“怎麼了?”
玉染微笑,“你可真煞‘風景’。”
“我這是秉承阿染曾經所言,往事不可追,也不該追,現今的明元君才是真實。”容襲笑了笑,又道:“更何況,阿染說我煞風景,那可不對。畢竟,我在阿染的眼裏,難道就不是‘風景’了嗎?”
南宮惜玉目瞪口呆,慕容景輝也是一口東西險些沒能咽下去。
兩個人坐在對麵互相看了一眼,愣是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良久,南宮惜玉仿佛終於反應過來了。
兩位“定國”都是玉染?
這世上確實曾有兩位定國公主,一位自然是以前的赫連玉,而另一位,日子還得往前算一算……
玉染……
“顓頊染?”忽然,這個名字從南宮惜玉的口中蹦了出來。
玉染微微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怎麼了?”
這一瞬,南宮惜玉終於恍然,似乎在赫連玉的身上發生的一切不可能的事情終於有了一個可以串聯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不是民女,而是原本就是長公主。”南宮惜玉出神道:“那麼一來就都說得通了。你與君上從小在明戌相識,君上那時差些成為你的駙馬。但是明戌的內亂和外壓都很嚴重,故而你就先找了個寧國國君給了人情,這樣你自己就有了底。在明戌被覆滅之後,你就趁此機會去了寧國,安安心心地當那裏的太子,最後又成為了攝政王和定國公主。”
玉染倒是被她說得一怔,有些事情她懶得解釋,但南宮惜玉倒是替她給編完了。
“差不多吧。”玉染笑了笑,索性便將錯就錯了。反正這樣也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