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紅衣姑娘來了,您想要見一見嗎?”夏侯央朝自己的父親作了一揖,旋即溫聲開口道。
夏侯央的父親,也就是商國當朝的禦史大夫夏侯離聞言,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書冊,抬眸看向了自己的兒子,“哦?那位紅衣姑娘……自當是要一見的。”
當夏侯離和夏侯央前後走進廳裏的時候,看見的首先便是坐在位置上一臉滿是無奈卻依舊不失孤傲風雅的女子,以及坐在女子身側一副嬉笑神情的年輕男子,至於還有一個年輕女子則雙臂抱胸地站在坐在座位上的女子身後。
此三人,便是玉染、雲陸和蘇久。
玉染的身邊坐著的是不停地把玩著手裏白玉空杯的雲陸,而她身後站著的則是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盯著雲陸的蘇久。
當然,最為淡定的就是還在一口一口輕抿著茶水的玉染。
“紅衣,紅衣,這個杯子是純色的嗎?”雲陸拿著杯子問玉染。
玉染笑著應聲,“恩,純白色的,看上去並無摻雜它物。”
“是嗎?這個杯子摸起來的質地冷潤無暇,感覺就是上好的白玉啊!”雲陸的神情有些興奮,似乎是很滿意手裏地將手裏的白玉杯當做了自己的玩物。
蘇久雙眼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雲陸的腦後,似乎隨時都有將人打出去的想法。但是顧及到雲陸如今對外的身份是玉染收下的義弟,她還是堅持著壓抑住自己滿腔的憤怒。
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隨隨便便的人啊!
殿下是來夏侯分家談事情的,這個人就一點都不知道嗎?
蘇久簡直就是無語了。
玉染先是歎了口氣,旋即無奈笑道:“如果你喜歡這個,回去給你拿就好了。”
“好呀好呀,紅衣待我最好了!”雲陸嬉笑著點點頭,馬上放下了手裏的杯子。
“紅衣姑娘。”走入的夏侯央喊了一聲。
玉染笑著起身,微微拱手作揖,“夏侯大人,央公子。”
因為玉染的起身,所以就算再頑劣如雲陸,也隻好起身一道朝來人施禮。至少他自己再怎麼隨便胡鬧,也不想讓玉染丟臉。
“紅衣姑娘多禮了。”夏侯離抬手笑道。
夏侯央看了看雲陸和蘇久,道:“紅衣姑娘,這兩位是?”
“我是蘇久,是紅衣大人的下屬。”蘇久作揖道。
雲陸癟了癟嘴,片刻猶豫之後,他的眼底忽然劃過些許光華,他勾了勾嘴角,咧嘴道:“我叫雲陸。”
“雲陸……”夏侯央聽到這麼名字之後愣了一下,旋即與自己的父親對視了一眼,“莫非公子是……”
“啊,沒錯,我就是之前那個殺了江家長子的人。”雲陸露齒一笑,眼神略顯淩厲。
“原來是雲陸公子,可是之前央記得……”記得你已經被赫連玉給硬是稱作自己的義弟給保下了。隻是後麵半句話夏侯央沒有順利說出,是夏侯離伸手阻止了他。
夏侯離的雙眼從雲陸的身上掃過,接著停留在玉染波瀾不驚的臉上。
玉染被這麼盯著也不生氣,她偏頭笑了笑,悠然啟唇道:“也許我確實應該糾正一下,雲公子如今已經不叫這個名字了,他現在的名字是——赫連雲。”
“也就是說紅衣姑娘直接替赫連玉承認——她確實是撒下了一個別人心知卻永遠不敢揭穿的謊言?”夏侯離聞言,忽然笑了一聲問道。
玉染雙眼直視著夏侯離,須臾,她笑了,笑容裏毫無猶豫。
隻聽她應聲道:“是啊。”
夏侯離被如此直接且毫無婉轉的回應給怔地頓了頓,他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調侃竟能得到對方認認真真的回答。
夏侯離回過神來,連連笑了好幾聲才開口道:“紅衣姑娘可真是非比尋常啊!”
玉染對此隻是曬然一笑,不作應答。
接著,她轉而開口道:“江家二公子上門來過嗎?”
夏侯離往聞言一滯,片刻,他也凝神道:“昨夜待我與阿央回到府中時,誠然登門拜訪過。”
“昨夜?”玉染聞言,微微眨眼,笑道:“這時辰選得不錯。”
王後生辰,宮裏的宴會結束,一場熱鬧過後也是眾人放鬆,心有倦怠。而外頭更是到了深夜也依舊是人聲鼎沸,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一些暗中的動靜。
所以玉染才說這時辰選得好。
“我也誠然未想到,姑娘竟還能同時請動江家。”夏侯離望著玉染,讚歎了一句道。
玉染微微垂眸,笑道:“同樣是窮途之人,何需要有去請之說?”
“可是之前聽阿央說,姑娘前去本家之時,向丞相提議了要如何拔除江家?”夏侯離靜靜地注視著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