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龍”還在沉眠,在秋雨溫柔的日子裏它不知是不是夢到了什麼好事,此刻正趴伏在第三層石塔內睡得極香。史密斯一行人則是受夠了石塔中層出不窮的“驚喜”和“恫嚇”,帶著傷員早早的選擇了離開,一路攀爬來到石塔外找了一處空地安了帳篷,隻是不知他們接下來還要打著什麼主意,時刻有人在監視著石塔的出入口。
此時雨落千般,轟鳴江山,天地一片蕭然,卻是再也沒有了人聲鼎沸、槍聲嘵嘵。
回想起幾天前的時候,那時從成都啟程前往這座石塔的三支探險隊伍規模何其浩大?三支隊伍近百人攪擾的整片原始叢林鳥奔獸逃、雞飛狗跳,靜湖狂瀾、林海喋血,讓整段探險的路程遍布著屍骸累累、鮮血淋漓。而今,仍舊走在前進路上的,卻隻剩下了區區石穿三人。
三人,卻也依舊要繼續走下去。
哪怕隻有石穿一個人,他也要繼續走下去。
誰讓他身上還肩負著焚檔的使命?誰讓他不是別人,而是石穿……
嗎啡藥劑的鎮痛作用確實明顯,一路上石穿再也沒有喊叫過疼痛。可是來自於肌肉的創傷卻不是簡簡單單靠藥物就能夠欺騙的了的。一路走去,石穿的動作和步幅都有明顯的差異,速度和他之前從濃霧中衝出偷襲的時候簡直是天壤隻比,不可同日而語。因而劉穎和陳傑幹脆一左一右的架住了石穿的胳膊,三人以一個相同的步速向石塔的上層攀登而去。石穿沒有拒絕,坦然受了。
這一路上和之前石穿一行的旅途很是相像,沒有任何的障礙或是危險降臨。偶爾會在路旁看到幾隻正在棲息或飛舞的霍麗坦,可在靠近石穿三人之後它們身上的淡藍色光暈明顯變得微弱,最後隻是恭順的在他們的身上靠了靠,便自行飛走。一路直到頂層,竟是沒有出現任何的攔路虎。
而這一路走到頂樓,石穿的選擇也很是讓陳傑和劉穎感到詫異。
第四層和第五層石塔較於第三層來說已經是小了,比較於第一二層石塔更是小巫見大巫。可那也是兩間足夠大的空間,而且不同於三層之下的雜亂無章,石塔四層向上陳設、物品顯得極為規整。一排排擺放著不同用途的架子和桌椅鱗次櫛比,裏麵陳列的東西更是琳琅滿目,差點沒有讓劉穎看花了眼。但是石穿卻隻是隨意看了看便要求幾人不去理會這幾層,徑直向上直到頂樓。而到了最後的幾層時,石穿甚至連停都不停,帶著劉穎和陳傑一路直接略過旁支直奔他的目的地。
頂層
到了這裏,陳傑和劉穎早已經發現了石穿的目的地就在最頂層——那間整個石塔最小的石室。可她們卻不知道石穿為何會認準了頂層而不放,莫非他還知道些旁人無從知曉的情報?
兩人一路攙著石穿邊走邊猜,在三個小時後,終於迫近了頂樓。此刻天已經黑了。
石穿沒有要求兩人繼續向前走,而是停下了靜靜聽了聽身後的動靜道:“史密斯他們看來沒有跟上來,阿依……那個怪物也還在睡覺,我們暫時沒什麼可擔心的。今晚就到這裏吧。我們明天一早再進去。”石穿說罷,便慢慢尋了一處幹爽的地方坐下,輕輕按壓了一下腿上的傷口。
陳傑看著近在咫尺的頂層,那幾節短短的石梯眼看便要走到了盡頭,很有些不甘的對石穿道:“可是我們明明馬上就要到頂層啦?天黑了就黑了唄,我們在石塔裏麵反正都是一樣,怕什麼?”
一旁的劉穎也不住的點著頭,小腦袋渾似撥浪鼓一樣。這一路上她倒是忘了先前石穿捏她嘴巴給她強灌汙水的事情,可是這幾站走下來眼看著那麼多稀奇好玩的東西而不能拿在手裏把玩把玩實在是憋得有些難受。好容易石穿帶著她們一路到了頂層,眼看就能看到最為重要的“秘密”了,石穿偏偏在這個時候選擇了停下……
石穿又揉了揉自己被史密斯一槍打穿的肩膀,吸了口涼氣道:“打開最頂層之後我們一定會驚動下麵那個大東西,那時候說不定我們就得想辦法逃命了,如果外麵的天太黑的話我們的視力受限很可能會出危險。所以,還是休息休息吧,也為明天儲存一些體力。早點睡。”
說罷,石穿便自顧自的倒在了台階上,此刻嗎啡的藥效開始漸漸散去,他身體帶來的痛感越來越強,豆大的汗珠開始劈啪從他的臉頰上滴落,一滴滴的砸在不知多少年無人清掃的石階上,最後不知用了什麼方法,他竟然真的就這麼沉沉睡去。隻把陳傑和劉穎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