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包裹鐵甲的高大降屍被一隻毫無花巧的拳頭直接打得倒飛出去,這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可它偏偏就發生了,而且就發生在眾人的眼前。
陳傑、許一多對此雖然已經有些見怪不怪的免疫能力,可還是在此時張大了嘴巴,無聲的驚呼。而王郎和摸金手則險些掉了下巴,不斷的揉捏著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剛剛是產生了幻覺。
半空中的斬馬劍失去了支撐,從空中倏爾落下又被石穿一把攥回了手心裏。他沒有等待對手重新站起身子,更沒有去特意耍帥的多擺幾個造型。他是個軍人,軍人要做的事情,就是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幹掉自己的敵人,省略一切多餘的動作和道德。
於是乎,斬馬劍在空中一擺斜斜的舉起,那降屍剛剛著地,石穿便半弓著身子直接以一個很是難看的姿勢向降屍衝刺而去。
又是一道彎月閃現……
“當!!!”
巨大的撞擊聲在墓室內反複回蕩,震得人耳膜發疼。大地又經曆了一次劇烈的抖動,天空落下的灰塵簌簌,恍如無邊落木。
煙塵散去,耳目清明。眾人再看時,就發現石穿正雙手壓著長劍,劍刃卻是停在了那高大降屍的右手手臂上。不得寸進。
“開什麼玩笑?這麼大的力道竟然還沒砍開它身上的龜殼?”王郎吃驚的叫著,摸金手卻不知何時湊到了他的身旁,對他道:“不是它身上的殼硬。你仔細看看那屍體的手臂就知道了。”
“那是……”
“漢軍鉤鎌……”石穿看著降屍手背上那葫蘆形的精鐵小盾忽然露出一個冷笑,語氣有些輕蔑的道:“羅莫婆波,你活著的時候輕敵冒進身死於此,卻沒想到你死後卻長進了不少啊……”
那降屍忽然一聲低吼,也不知是從哪裏發出的怪叫,身體忽的從地上彈了起來。鈎鐮尖端鐵鉤發出巨大的力道將壓在它身上的重劍給遠遠的彈開。隨即,那降屍左手中竟詭異的多了一柄閃亮的短劍,劍尖直奔石穿而去。從起身、抬臂到扭腰、出劍,降屍的整個身體好似分裂成了兩個人一樣,幾乎不可能同時完成的動作偏偏做得如此行雲流水,也因此,那柄短劍快的好似一道閃電。
“石穿!”恢複了語言能力的陳傑隻來得及喊出這兩個字來。就連石穿自己也隻來得及在失去平衡的同時側了側身子讓過頭頸部的要害。可那柄短劍仍舊是刺破了他左胸的衣衫。石穿那本就破爛不堪的棉服登時碎裂,湧出大片大片髒了的棉花。
“完了!”王郎等人腦海中同時湧出這兩個字,各自的膝蓋都因這個念頭而有些發軟。卻不想石穿並沒有倒下,反而是繼續飛快的退著。眼見石穿未死,幾人這才算站了起來。
石穿借著慣性連退數步,最後靠斬馬劍刺入背後堅硬的地磚方才徹底停穩了身子。他低頭喘著粗氣,左手慢慢摸上胸口,掏出一塊幾乎被斬成兩半的鐵牌來。鐵牌幾乎被那一劍直接切斷,此時唯有一丁點的鐵皮相連,可見那剛剛的一擊是何等的恐怖!何等的凶險!
石穿笑了,隨手將已經破裂的鐵牌丟到一邊,笑著對那降屍道;“我喜歡你的短劍。”
喜歡又如何?
德皇威廉二世曾說過:“如果你喜歡別人的東西,那麼大可以直接搶過來。辯護律師還是很好找的。”
一聲低喝,石穿再次發動,斬馬劍與鈎鐮淩空相交,滿室轟隆作響。你來我往、拳腳相加。斬馬劍仿佛變成了輕飄飄的燒火棍,那身形魁梧身披重甲的高大降屍也好似化身為一個嬌俏可人的雜技小妹,除了僵直的雙腿外靈動異常。兩隻妖獸在墓室正中大打出手,四下裏碎石紛紛,劍影成幕!
王郎滿臉呆滯的看著,嘴唇有些哆嗦的問道:“這個家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我記得逼他們入地宮之時沒見過這號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