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門口那不是流火嗎?騎著馬對我傻樂的難道真是流火兄弟?
鍾離笑了,馬速越來越快,當快靠近流火時,突然給流火胸口狠狠的來了一拳。
“你怎麼來了?內門弟子當的不爽,來找我們這些凡人玩來了?”
流火揉揉發疼的胸口,苦笑著說。
“幫你燒了一個補給大營,不說請我喝酒,還給我一拳…”
“看看我身後吧,我隻能給你救回這麼多了,其他的已經戰死了…”
鍾離看著流火身後那二百多渾身帶傷的騎兵,突然眼圈一紅,石頭一樣的漢子激動的想哭出來。
“回來就好,趕緊回營療傷…走,兄弟,去我大帳…”
鍾離好像不願意讓士兵們看見他流淚的樣子,抓過流火快馬向大帳中跑去。
大戰過後事務繁忙,流火不願意打擾兄長,催促他趕緊辦公,自己就在鍾離大帳邊上尋了個帳篷住下了。
大戰過後的士兵都異常的疲憊,直到天光大亮,營地內才逐漸熱鬧了起來。無數的部族頭領們排隊向鍾離將軍表達著自己的敬意,無休止的的奉承讓帳外的士兵都感到了臉紅,但鍾離將軍沒有一點厭煩,反而一遍又一遍的安撫這些頭領。
想要報名參軍的草原人在營地裏排起了長隊。那些通過考核的草原人,欣喜的接過分配來的鎧甲和刀劍,輕輕撫摸如同自己的情人。
領到口糧的部族長老,帶領著自己的族人遠去了。山陰士兵們正在努力打掃戰場,一個又一個的深坑填滿屍體而後被掩埋。
流火站在戰場上,看著眼前這片修羅地獄。成山一樣的屍體還沒有腐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衝的人頭發木。
腳下的草地已經被血水浸透了,踩上去如同踩在沼澤裏一樣,不過這裏滲出的都是鮮血。
天空中已經盤旋了很多食腐的禿鷲,這些會飛的畜生們一個勁的怪叫,仿佛生氣地麵上那些打掃戰場的士兵多事。
這次流火算親身經曆戰爭了,他突然覺得以前自己遇到的那些戰鬥就象小孩過家家,無論是官道激戰,還是野人嶺奔襲,不過就是幾百人來回砍殺。雖然法術威力大一點,但總有一種小家子氣。
也許是血不夠多的原因啊。
打掃戰場的士兵們,開始把屍體分類了。山陰國的士兵要就地掩埋,而草原人信奉火葬,就必須堆積大量的木柴開始焚燒屍體。
流火看著一堆堆衝天篝火,看著火光裏麵的屍體,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想法。
“都說覺醒者法力無邊,可是造化門裏最強的火修,恐怕都不能把這一地屍體化為灰燼吧…”
“昨天我的火龍,每燒死一個敵人就減弱一分,當燒死上百人後,我幾乎就無法控製火龍了…”
“如果敵人舍得人命往裏填,我到底需要多少法力才能獲勝呢?”
“這麼看來,覺醒者也不是萬能的啊…”
正當流火胡思亂想之時,鍾離悄悄走到他的身邊。
“傻想什麼呢?一個勁的嘀咕…”
流火回頭看見大哥過來了,找了個幹淨的土包,把他拉了下來,二人靜靜的看著士兵打掃戰場。
流火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疑問,這問題弄的鍾離也很沉重。
“兄弟,雖然我不是覺醒者,但我多少也知道一點覺醒者的事情。當年我師傅曾跟我說過…”
“咱們做劍師的,無非就是感悟力差點,無法直接感悟到天地元氣。隻能靠拚命的練體,讓身體和元氣產生呼應…”
“劍師武器上的劍芒,就是這麼來的,用自己的力量來激發天地元氣,當元氣彙集到武器上時,劍芒自然就出現了。無論你用什麼武器,其原理都是一樣的…”
“你們比我們強大的多,因為你們的精神力很特殊,能直接調動元氣,這是我們拍馬不及的,但是無論你們有多厲害,一些基礎的東西是不會變的…”
“比如說,力量。或者咱們叫能量也可以。天地元氣就是一種能量,燒化一具屍體需要能量,燒化千萬具屍體也需要能量…”
“你用法力殺人,殺一個人需要能量,殺萬千個人也需要能量…”
“但是你別忘了,你的敵人也有自己的能量。也許他的能量很弱小,但再弱小的力量打擊到你,你也需要同樣的力量去抵消…”
“一個人你好對付,一百個人呢?一千人,一萬人呢?”
“所以我一直很討厭你們覺醒者,自以為神,其實不過就是更強大一點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