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有晴明(1 / 2)

“什麼是英雄?”

阿誌一臉惆悵的看著天空,可他的眼神裏非但是落寞,反而有一種囂狂,有一種快意恩仇。

似乎是幹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又或者被什麼大事拋棄了……

“英雄,就是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

話音未落,坐在對麵的“謙謙君子”迅速拿起了一杯冰鎮啤酒,取出一個紙杯倒滿,朝著準哥遞去。

“準哥,你少說兩句。來喝一杯。”

準哥興頭被他打斷,轉頭準備教訓他幾句,卻看見他似笑非笑,一副恭敬溫順的樣子,就不忍心再講出一個調皮的段子來諷刺他的不合時宜,轉而憤懣的接過了酒,一口悶掉。

“我怎麼看你比誌哥更惆悵,誌哥卻是一副無所謂的灑脫勁,你激動什麼啊?”

“我就是看不慣誌哥這樣,誌哥是多好的人啊!為什麼總是平白無故的受這樣的委屈?我就是看不慣的!”

“好了,好了,準哥,這不是還沒有說清楚是什麼問題嗎,有可能,那隻是一個誤會!”

“謙謙君子”不慌不忙,稍稍起身為準哥倒滿酒,然後坐下整了整衣襟,擺了擺眼前的酒杯,也為自己倒滿。此刻盡管他身前兩位人士已經開始憤世嫉俗,可是他還是樂意的伺候著,不停的端茶倒酒,自己卻一口菜也不吃,嘴上也一直樂滋滋的陪笑著。

“女人吧,就不是一種男人可以理解的動物,她們詭異的很,通常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說完準哥又猛喝一杯。他不同於阿誌愁緒萬千,自有酒局,他的心裏就異常暢快,本性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臉上自然堆滿了笑容,張手招呼“謙謙君子”倒滿。“謙謙君子”收了準哥麵前一個碟子,將酒杯拿到胸前倒滿,隨口一句:“客官,這是您的酒。”

那阿誌,也許是這裏最不得意的人了,總有不如意的事情找上他,可是他也是幸運,有一堆“謙謙君子”和準哥這樣的朋友,所以看起來惆悵的時候並不孤獨。阿誌心裏明白,不孤獨的人已經不簡單,自我的心境已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兄弟們在一起的日子,那些從少年時代到青春的闖蕩中鐫刻在歲月中的印記,是不能用行為動作和語言清楚表達的情感,那些是上天對人的饋贈。

阿誌拉起濕透的T恤擦了擦臉,衣服掀起的一刻,雪白的小腹肌靈光一現,結實壯碩,安靜沉穩,如同他本身的性格,低調質樸,從來不張揚。他的臉被他一抹一擦就顯得清亮了許多,進而情緒也高漲了。夏日的風吹在他的頭上,清涼溫柔,他笑了笑,一口喝完杯裏的酒。

準哥端起自己的杯子,左手搭在阿誌的肩上,笑臉盈盈,右手一邊迎過來碰了下阿誌的酒杯,兩個酒杯撞個滿懷,蕩灑掉許多酒氣,那些情意就從準哥的杯中躍進了阿誌的杯中。

“灑脫,這足足灑了十塊錢的酒!”

“謙謙君子”見縫插針,準哥馬上白了他一眼。

“誌哥,不是還有我們兄弟們陪你,還有我們最愛的籃球,有美食,有酒,這才是我們歡快的人生啊!”說著再碰了一下他的杯子,示意阿誌滿飲。阿誌意興闌珊,頭也不怎麼轉動,他知道這是兄弟的情意,自己也應該有個回應,舉起了自己的杯子,一飲而盡。

“兄弟不忍心看你這樣,看這酒,我可沒灑多少,這些蕩到你杯中的,就代表你缺失的東西,作為兄弟,你缺什麼,我們就給你補上什麼。”

阿誌什麼話也沒有說,兄弟如此寬慰,心中的愁苦也減了幾分,準哥看著他,也還是一臉的笑,隨手叼了幾口菜吃。在他的眼中,麵對美食反而不高興是一件極度褻瀆神靈的事,一個樂天派,又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所以,有人愁苦,有人笑眯眯的狂吃,也有人懷著離開的鬼心思。

對麵的“謙謙君子”一直陪笑著,同時還不住的看著手機,這裏麵一定有天大的秘密,顯然他的“業務”在可愛的手機上繁忙更多,酒不醉人倒是醉起手機來了,因此麵前兩位哥哥的愁苦和歡喜他也從未看到心裏去,也沒有真正當一回事。

男人的世界就是這樣,歡喜著且又界限清明的,互相陪著且又保持距離,各自擺弄著自己的心思。

“謙謙君子”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快速的將手機塞進口袋,拿起酒瓶一一倒滿,站起來嬉皮笑臉的看著兩個哥哥,說“對,今天這杯酒,我們幹了,籃球和女人,籃球和女人,哎呀,籃球和女人……”

“籃球和女人必須選擇一個。”準哥插了他的話。

“那就籃球!”阿誌這時候一下將憤慨轉成了一種豪氣,他將酒杯在桌上重重一擲,激動的站了起來,著急的看著兩個兄弟,內心急切盼望著他們的回答。

阿誌一手抓住了準哥,準哥被這一摟,脖子貼著脖子,顯得有點不知所措,隨口一句“籃球!”,就轉頭衝著“謙謙君子”看去。